杂菜,就是现成有什么除肉以外的菜,往里放上一些,与肉一起搁大锅子里烩,再加上当地特有的一种酱料。
说不上好吃。
也说不上不好吃。
蛮特别的口味。
不知不觉,两人就光盘了。
“咦,你没咳了?”
“热乎。”
“你这毛病……真稀奇。”
屋子里真热乎。
都不想出去了。
睡觉的土炕底下被挖空,里面烧些柴火,整个屋子都带着热乎起来——当然咯,这要收费。
走了那么好些天,进来时只见到梁州的一角,对于外面再感兴趣,却抵不住热炕头的实在。
为了方便,更为了安全,他俩还是只要了一间屋子。
李砚悄悄红了耳根子。
她只求,李砚别再莫名其妙消失不见。
从梁州到淮安,已经有很远一段距离,她要一个人回去,风险系数还是很高很高的,如果真是那样,她准备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叫花子。
应该安全……吧?
吃饱喝足,也睡好了。
翌日。
起了个早。
伸了个懒腰,喊上李砚上街去。
梁州城已经热闹起来了,因为他们有早市,城门口一带,附近的庄子或村上的农民,他们会带一些自己的农副产品来赶集,卖点东西,再买点东西,那些赶路的商旅,一向也是得起个大早。
除了早市,这里还有午市,就是在午后,热闹的地方在西边,多是正儿八经的商行。
没有宵禁,倒也没有晚市。
梁州天寒的时候,较多,冷的地方那就是昼短夜长,夜里温度低,还上哪儿溜达呢?
各回各家。
各找各妈。
低头。
看看脚下的路。
只是普通的黄土地,被踩的踏踏实实,走起来带着泥沙,若是有马儿跑过,那半条街可能都染了颜色。
纵使如此,路是真的好走。
走哪儿都方便。
像是一个个“口”字,一个套了一个,那就成了“回”字。
再拓展开。
变成了“井”字。
李砚跟她说道:“从梁州到敦煌,步行,只需七日,乘车三日不到,即可达到。”
“那么快?”
“从梁州去大岭,关山,也要不了几日。”
“交通那么便利?”
“梁州附近的路,早在二十多年前,梁州县令亲自带头修缮。”
“哟?现在可还是那位县令?”
“正是。”
“怎么……没升迁啊?”
“梁州县令是郭家的人。”
“富阳郭家?”
“你也知道?”
“听说过,只是听说。”
四大家族的事儿,就别翻出来说了。
谁知道李砚实际上是哪一头的。
有些话,不能说。
“梁州一带的任命,朝廷的指令并不好使,好在,这位洋县令,倒是一位有真本事的。”
“县令姓什么?”
“洋。”
李砚在手掌里给她写了个字。
她硬是愣了半天:“还有这个姓的?”
“你可知钏先生的钏字,如何书写?”
李砚又写给她看。
“在下……孤陋寡闻。”
“那你那么多诗句,哪里学来的?”
“主要是诗词作者们鲜少见过那些姓氏。”
朝廷掌控起梁州来,难度系数不小,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也管不着谁是县令,只要他们能安稳过些日子就成。
在压梁州的大路时,碰见个米铺子在搞活动——大折。
掌柜的今年屯了一批新米。
新米到了,去年陈米还没有清仓,此时正在贱卖。
看了看价钱。
的确便宜。
可她要买了,等着运送回去,那不知得花多少倍的路费。
不自觉想起了镖局。
唉。
任重而道远。
逛了逛午市,就准备往回走了。
一拐弯,碰见几个小伙子,一溜儿,蹲在街边巷子。
第303章 耐力
几人挤在夹巷中,像是怕耽误别人过路,稍微有人走近了,他们自动让出路来。
脸上灰扑扑的。
身上脏兮兮的。
此时几人都是同一个表情——馋。
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对对面的飞烙摊子。
有人不断做着吞咽动作,有人脚下有几滴深色的印记。
那几人黑黢黢的花脸,她不自觉想起了董杏林。
其中有个瘦瘦小小的男孩,让她联想起了孙小猴。
于是乎。
掏了钱,买上一大包飞烙,朝着几人走去。
“饿了吗?”
几人盯着她,却没人上前。
“要不要,来一张飞烙?”
她将手中的饼子往前送。
当即,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起身去拿饼子。
一旁一个小伙子,却是啪一下,打了那孩子的手,孩子嘟着嘴,看了看饼子,又看了看小伙子,满眼怨恨的蹲了回去。
李砚走到她身边,他跟他们说了一句。
用她听不懂的语言。
随后,李砚接过饼子,放在了他们面前的地上,几人纷纷起身向她做了个什么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