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匹马都有各自的秉性,自然不能一模一样,可都是同一个马场出来的马,品质不会相差甚远,你们大可放心,先付一个定金,等到交马的时候,再仔细着一匹一匹马的查看便是。”
“什么时候可以交马?”
尤思烈笑道:“看你们什么时候能交剩余的……是现钱,还是其他货物?”
“场主想要什么?”
“都可。”
“不管是铜钱,金银,还是其他货物,我们都没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
几人都望着她。
她看了眼尤思烈,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续道:“这个价不实诚。我们跑了那么远,跋山涉水来了一道,只拿到这样一个价,哈姆达,你说是吧?”
哈姆达愣住。
尤思烈和土木盆盆看着他。
紧着,哈姆达挤出一个笑脸来:“柳掌柜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谈买卖的事情也不要着急,咱们再好好商量便是。”
哈姆达转向尤思烈:“我与柳掌柜投缘,前几日多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她想要买马。”
土木盆盆板起脸来:“哈姆达,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没个数吗?”
她立即看向土木盆盆:“哈姆达给我说什么不该说的啦?”
土木盆盆不说话,只是瞪了眼哈姆达。
“柳掌柜是远道而来的朋友,我们也是相谈盛欢,生意归生意,买卖是买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大哥,我还是懂得的。”哈姆达转向尤思烈,右手搁在了左侧胸口上:“柳掌柜是我们珍贵的朋友,前几日才帮助了我们,最终该如何决定,那都是父亲的决定。”
“对,是珍贵的朋友。”尤思烈点头,续道:“养大一匹马,不容易,结交珍贵的朋友,同样不容易,且在前几日,柳掌柜作为医师,还帮助医治了我的朋友白毛玛措,我们理应表达出最大的诚意。”
尤思烈起身,也是将右手搁在了左侧胸口,敲了几下:“柳掌柜,每匹马,再少五百文。”
一匹马少,一贯钱,那就是九八折。
想起后世的各种打折,折扣,折上折,九八折确实是不大能够看。
但也可以理解,人家不是给少了两千贯钱出去?
她那铺子要挣个两千贯,得费多久的功夫?
在起身之前。
她看了眼小路子。
小路子的一只手捂住了左侧眼。
捂住眼?
这又是个啥意思?
她顺势起身,同尤思烈抱拳,嘴里的话没说出去,尤思烈先说了。
“只不过,眼下正值冬季,马儿要迁移,难免吃点苦头,多少影响品质,要是柳掌柜着急要,不如先定一半的量,等剩下的,开了春,再如约送达。柳掌柜,你看如何?”
“那先付一半的钱?”
“可以的。”
“能否容我考虑片刻?”
“自然是可以。”尤思烈看向外侧:“我命人送些吃食来,你们先用餐,今日是赛马大会的第三日,我得出去看着些。”
“你忙。”
尤思烈、土木盆盆,以及哈姆达出去了,帐篷里剩他们几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朝小路子眨眼,双眼同时眨那种:“还有这个。”
眨了眼,她又捂住左眼。
李砚也看向小路子:“如何?”
小路子眨了眨眼,低声续道:“我这是忘记了,后面这个,我一个劲儿眨眼,可你没看见呐!”
“价钱合适吗?”
小路子点点头,看向李砚。
李砚则看向另外的侍卫,侍卫的眼神扫了一圈,手指搁在耳边,再在嘴前竖了起来。
李砚说道:“略高。”
“那先订一半的量?”
“若是能再少上一些,先订一半的量尚可。”
李砚指了指外面。
她继续问道:“马的品质如何?”
那侍卫大哥回答道:“中等偏上,暂时不知其他马的品质,不知是否是以次充好。”
“其他的马,倒是可以再看看,等我们看过他们实际喂的马场。此外,草场?”
“听闻马场主手中有几块草地。”
晚些时候,她在外面找到了尤思烈。
尤思烈正在同白毛玛措讲话,还没靠拢,白毛玛措的女儿措达对她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是你!”
措达小跑过来,同她行礼。
她跟着比划了个同样的手势。
“等赛马会结束,同我们去赫拉玩耍吧!”
“多谢措达的邀请。我还有要事在身,此时来跟场主告别的。”
“你要走了?怎么不多耍几日……”
“今年有机会,可一定要去见识一次赫拉!”
“好呀!我带你游玩!”
白毛玛措的女儿倒是一个十分热情的姑娘。
一旁的赫拉国国王众多儿子当中的一个,吉利,他站在一侧没什么存在感,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对上她的视线时,幅度很小的点了下头。
白毛玛措也跟她说了几句,紧着,尤思烈说要送她一截。
“此时就要离开?”
“有急事。”转过身,她稍低了声:“本来就耽误了几日。此次的事,我还是想好好同你谈上一谈,但日子上有些吃紧,按照咱们前面谈好的,每匹再减两百文,我就先拿一千匹的量。钱混着一部分货,月底之前就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