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待业的年轻公子哥,还是已经上班的社会人,只是吃喝玩乐,一个月几十贯钱,怎么都够了,而要知道,普通百姓,一个月几百文钱,过得已经是相当滋润。
“公子,咱们可输了一百块金了!”
一百块金,相当于六百贯钱。
听到这个数字,纵然是张泽易也暗自咋舌。
他昂头就将一杯酒灌进肚子里。
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感受到了什么。
一抬手,只见不远处的黎宥谦,正眼带戏谑瞅着他笑。
一股怒火直往脑门冲!
“公,公子。”旁边的小厮急忙摁住他的手:“慢点,小的再给你满上。”
又是一杯酒。
清冽的滋味,使他稍微冷静下来。
原本打算来一展身手。
好家伙,一来,他就被黎宥谦几人嘲笑,围绕“学狗叫”各种讽刺。
他自然是气不过,让几人跟他比试套圈,他们要是输了,就得当着他的面学狗叫——差几个圈,就学几声狗叫。
通过几日的摸索和练习,他叫一个胸有成竹,一般普通人,根本无人能及。
在府内的几日,他院子里,还有其他院子里的小厮,都给他喊来套圈,根本没有一个人能超过他,甚至是他哥,无不败在他的手下。
张泽易自信满满来了金萧楼,一开场,就震慑四方,一屋子几人,没一个是他的对手,黎宥谦不服气,说他从来没有玩过,套不中很正常,就找了个朋友替他套圈。
一开始,那朋友也不行。
张泽易霸道问:“你们几个行不行?到底有行的没有?”
黎宥谦恼怒,骂了那个朋友,并要求设下赌局:“只是学狗叫,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拿真金白银作赌注?”
“赌就赌,谁怕谁?”
“那就直接往罐子里放钱,我先来,这罐子里是一块金,你要是套中,这钱就归你!”
“一金?我出十金!”
后面的事情……张泽易也搞不懂,怎么就忽然不受控制,不知道怎么回事,十块金竟然变成了一百块!
他已经差人去找他哥,人刚刚回来,说他哥给老爷喊去了,小厮哪里敢去说这事儿。
而他两个朋友,已经被他喊到了这里。
几个回合下来,大家兜里都没了钱。
眼见要在自己兄弟面前丢脸丢到姥姥家,他想起自己众多师傅中的一个来——哎呀,怎么忘记我的套圈师傅!
让人立即去最近一家“孙二哥食铺”,可等到脸色红了又青了,却没能等到人!
一百块金,也不是输不起,可从今以后……他要怎么在长安混啊?
偷摸着看了眼黎宥谦那个朋友,其实,他心里头也琢磨出了什么。
可是……
张泽易正窝火时,有人到黎宥谦身旁,低声说了几句,后者脸色一喜,清了清嗓子,他面露倦色:“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张小公子,咱们几个最后玩一把,如何?”
张泽易往后一靠:“还怎么玩?”
“今日在场这些,再添些彩头,我们玩一把大的,谁套圈套得多,这些钱,谁就能带走,而且,输的人得学狗叫。”黎宥谦摆手:“不不不,这没意思了,输的人趴在地上,学狗爬,得一边爬,一边学狗叫!”
张泽易脸色难看。
许浪起身看向黎宥谦:“黎兄,这也太过火了,他比我们小上一些,总不能落得个以大欺小的罪名吧?”
黎宥谦也站起来,看向张泽易:“算了算了,你学几声狗叫,这事儿咱们了了。”
“算什么算?谁输谁赢,还说不一定!”
“就是嘛!”黎宥谦一拍手,笑着看向许浪:“我就说张小公子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来来来,添彩头!这里……估摸着得有两百金,这样,你我再添一百,咱们凑个四百金,最后赌上一把,敢不敢?”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四百金。
足足四百金的赌注?
要知道,在长安,两千贯,可买一座相当不错的中型宅院。
一时间,张泽易反倒是愣住。
别说先前的一百金,这一百金,也就是他大半年的零花钱,可这钱是逐月发的,他要是一次性去账上支一百金,那一家子人都知道了,要不去支,就得跟哥哥们借,再退一万步,他有这一百金,今日的事情要是给他爹知道了。
一回头。
他的狗腿就得给他爹打断。
到时候就是彻底脸面扫地。
说来也奇怪,他从来没有如此冷静过,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知道自己今日是中招了,可是他要如何下这个台阶?
“张小公子?”
“张小公子?”
有人喊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哎哟,张小公子,这是怕了?”
“谁不怕,这可不是小数目,四百金的赌注,谁敢应下啊?”
许浪在这时难为情道:“黎兄,你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就此作罢。再说了,那么大的赌注,要是传出去,那上头不得……”
“咱们自家几个兄弟,套个圈,在这儿添些彩头,根本不算是赌啊?”
“这也是。”许浪点点头。
“张小公子,你怎么说?”
憋了一晚上的火,在这个时候,全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