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李砚?据我所知,太子殿下的大名是李光曦,跟李砚同音的,只有贤王李晏。”
“小字子砚。微微,当时我们在山中相遇,绝非刻意为之。”
“只不是是有意而已。”她甩了两下手,将笔放下:“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制盐的进展,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父皇已经派黄公去盐场。”
“然后?”
李砚没说话,他再次盯着地面去看,她拿起笔继续写自己的,盯着没写完的一行字,又有些心不在焉,只好重重放下笔,再次看向他。
李砚抬头看了眼,小声问道:“你为何要同我如此生分?”
“你……我……”
前面那个“你”,她想说皇帝寿辰那天,他同柳瑶走在一起,明明看见,却假装根本看不见她的事情,起码给她一个眼神也行。
或许,她根本不配吧。
她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而走在他身旁的那个她又是什么身份?
明明是她自己拎不起。
想到这里,心中窝了一团火。
那个“我”,想说的就是,我不配。
话最后只有一句:“我没有啊。”
而对面的李砚。
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如果他知道她的想法,他一定会跟她解释,为什么假装看不见她,只是因为想要保护她。
当时太多人在场,不说其他,要是给柳瑶留意,对她来说只有坏处,柳敬之虽然去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麻烦和危险。
父皇让她进宫的事情,他事先并不知晓。
只是制盐一事,事关重大,他只能让她走到父皇面前,其实,以她的性子,父皇大概率不会喜欢她。
为何?
只因她身上有种不受拘束的感觉。
上位者,尤其喜好一切都掌控在手心的感觉。
她是一匹没有缰绳的马,永远,不会有人能够驯服她。
事已至此。
李砚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父皇已经封赏,除去制盐一事,印书和制酒的事情,也只能让她去做。
给她更多的筹码。
在这件事后没两天。
德赛国王子哈萨克进宫,与皇帝谈了许久的话,具体内容的一部分传到李砚耳中。
小路子脸色奇怪:“真是奇怪……那德赛王子干嘛跑到咱们大唐在求娶?”
越风在一旁问道:“他要娶谁?”
“永泰县主。”
“这谁啊?”
小路子看向书案后的李砚:“这……”
李砚从书案后抬起头,皱起眉来:“父皇怎么说?”
不及小路子回答,越风张大嘴:“什么?她?堂堂德赛王子娶一个空头县主做什么?”
小路子瞅一眼李砚,先回答他道:“你不懂别在这儿瞎说,越风侍卫,请你出去巡看四周。”
越风还要说什么,李砚抛去一个眼神。
等越风出去,小路子走到李砚身旁,低声说道:“陛下直接拒了,说永泰县主已定好亲事。”
听到这里,李砚坐不住了:“同谁?”
“陛下没说。可能只是借着那么一说,陛下没见过永泰县主几次,要赐婚或怎样,可能性不是很大。”
李砚点头:“你说得有理。”
慈宁宫。
贤王向慈宁太妃请安:“母妃近来身子可好?”
两人闲聊了几句,慈宁太妃话锋一转:“前几日你皇兄寿辰,大殿之上那女子,陛下封赏她为永泰县主,此事你可知晓?”
“儿子听说了。”
慈宁太妃吩咐其他人出去。
她接着问道:“她是不是金莲提到那个人?”
李晏不着痕迹皱眉:“万金莲说了些什么?”
“你要是对她有意,纳个妾也无妨,不过最好别太上心,依我看,她不是个好管教的女子。什么天星阁,什么祖师爷,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胡说,我瞧着皇帝,就是着了她的道。我听说西域那边,流传一种秘法,能够扰人心智,甚至能够控制……”
“母妃,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你能有什么数?你同金莲成亲多久了,她为何迟迟未有身孕?”慈宁太低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你同李光曦差不了几岁,等皇帝收拾了那几家,保不齐对你我下手!”
“母妃你多虑了。”
“我多虑?你是皇帝的亲弟弟,那么多年,他可有交给你什么要职?我同你说了好多次,你一定要提防他们,他们永远都会提防着你!”
而那日哈萨克从宫内离开后。
随从说道:“王子,那皇帝立马就拒绝了你的求娶,也太不顾及你的脸面!”
哈萨克回头看了眼皇宫:“哼!我亲自去找她就是!”
哈萨克找到府邸。
“咱们东家,哦,是县主,咱们永泰县主真不在府内。”
等了一天,天都黑了没能见着人。
哈萨克走了。
第二天接着等,天没亮就去,却还是没能见着人。
“天还没亮,咱们永泰县主就出去了。”
然后,哈萨克开始满长安找她。
“姐,他来干什么啊?”
“我哪儿知道,别是找我赔医疗费。”她又跟其他几分吩咐道:“没事千万别打架,非要打架,一定得把脸遮起来,免得给人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