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记酒坊那兄弟,他私底下给我说,他们酒坊已经被卖给原氏酒坊。原本以为那东家要赶人,他们准备闹点动静,好歹收点工钱,结果原氏酒坊的人把他们大多数人都留下来了,要手脚麻利,制酒熟练的。”
“能要我们吗?啥时候结工钱?”
“每个月结一次,每个月还能休息两日。”
“休息?啥是休息?”
“就是不上工,自个儿爱干嘛就干嘛,不另外扣钱的。”
“天!能有这好事?”
“我那兄弟说,那边工钱比这边要高。”
“高多少?”几人眼中都闪着光。
德子续道:“这我还不晓得。哥几个,我在福莱酒坊待了快六年,不说其他,何大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点数,等他缓过来了,磨叽一阵,倒是会给我们结工钱,可我等不起。兄弟们,我要去原氏酒坊了,你们跟我去不?”
“我跟你去!”
“你们要想好,走了以后,这边的钱不一定能拿得回来了。”
除了余记酒坊,另一家本地主打低端酒,专供小酒肆等地的双喜酒坊,同样被柳微以低价收购。
原氏酒坊,八十多人,余记和双喜酒坊分别有二十多,三十多,再挖了一些其他酒坊的熟练工,三个酒坊一共就有一百五十来人。
二月初八。
烧刀子酒铺正是宣布,优惠活动结束,恢复买十送二的正常折扣,要是量大,可以找管事单独聊一聊。
高管事问道:“东家,咱们昨日还买十送五,现在只送二,那些人会不会就不买了?”
“不说其他,我们的酒绝对是性价格最高的一款,长安本地的中低端酒的酒坊,基本已经暂时不会生产,他们原本的酒大多销往外地,等他们缓过来,市场早被我们占据。关于价钱,我们才拥有定价权。”
她话音刚落,有人急匆匆跑进屋子里来:“不好了!户部来查赋税了!”
第500章 赋税
农民按地缴税,商人则是按照货物进行缴纳,基本情况是一年两缴,但前两年皇帝发现个漏洞。
长安城内商贸业务发达,各类商铺众多,有赚钱的,也有不赚钱的铺子,或许根本等不到该缴税的那半年,铺子就关门大吉了,户部上哪儿找人去缴税?
人家都闭店了,狠心找人纳税,这也才不讲情面。
所以,皇帝修改了相关条例,长安城内的商铺,按照季度纳税。
“我这一月开的店,现在才二月,就该纳税了?”
高管事看了眼外侧:“东家,我先过去瞧瞧,估计是哪家酒坊托人特地来了一趟,应该不打紧。”
应了高管事的猜测,确实是有人故意来查税。
高管事是又请吃茶,又赔笑的:“咱们是良好商贩,每个月规矩记账,时候到了绝对按实纳税,请大人你放心。”
花钱免灾。
高管事还递了个大荷包过去,然鹅,对方一把扔在地上:“你这是什么意思?荼毒国家法治人员!其心可诛!来人,把他带回去接受调查!这个铺子给我查封了,里面的酒统统给我抱回去!”
连高管事都愣住了。
对方这是铁了心要封铺子。
高管事急忙上前:“窦主事,你且听我……”
“少靠我那么近!赶紧,都愣着做什么!”
男子一把推开高管事,瞪眼瞧着其他人,他带来的人赶紧干活。
“住手!”
帘子被掀开。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胡服的女子。
窦主事虚眼看着:“你谁啊?”
柳微上前就是一脚。
没都没能料到,突然出现个女子,而且这女子对着窦主事的心窝子就是一脚猛踹。
当即,窦主事摔了个屁股蹲。
“你……”
“你什么你?”柳微的脚还踩在他胸口上:“见了本县主,你还不下跪行礼!对着我大呼小叫什么?信不信我上户部告你去,我同你们尚书的公子许浪可是老熟人!”
窦主事整个人都懵了,随即摇脑袋:“许公子?你……你什么县主?”
“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什么县主?”说着就是用力一踩脚。
窦主事捂着她的脚哭丧着喊道:“永泰县主,你是永泰县主,县主行行好,你松开脚,我要给你踩死了,要死了……是小的,小的瞎了狗眼!”
柳微松开脚。
心里正痛快些,头一次利用这名头干了件爽事。
“还不快滚?要本县主扶你起来,是不是?”
窦主事抖索着起身,连连点头。
自从皇帝寿辰过后,长安城内谁不知道有这么个横空出世的永泰县主,虽然来得是莫名其妙,但对于她的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其一,关于她的真实身份,什么天星阁多少代传人,各种版本说得是有鼻子有眼,别说什么活了一百多年的祖师爷,光是她,小小年纪,有如此海量的见识,那就是非的同一般。
有人说,她只是看起来十几岁而已,保不准已经上百岁。
话那么说着,听者不由得多了几分尊敬或惧怕之意。
其二,关于《药王医经》和药王皂,永泰县主公然站在西市街头,当着那么多人,噼里啪啦一通话,可不是谁都能够做到,而且同医书有关,说得有模有样,这加持了大家对她真实身份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