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中，那张比她年轻了近十岁的脸，燕掌柜心内叹了口气，用手指抵住他额头：
“别作乱了，我不好好的给你挣钱，你无法去外边花天酒地，怕是更加扫兴。”
她言语中带出了淡淡的酸意。
赵诚哈哈笑了两声，故意压着声音在燕掌柜耳边吹了口气：“燕姐，你知道，我最爱的还是你。”
燕掌柜嗤笑一声：“你只是喜欢偷的……得了，别磨蹭了，待会让别人看出我们间的猫腻，传出去，传到我丈夫耳朵里……他那暴脾气，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我知道，燕姐就是舍不得我受到伤害……你是心疼我呢。”
“别贫，你赶紧回避一下，我要和客人谈订单。”
“怎么，我作为东家，连看看我的得力助手如何谈生意的权利都没有吗？”
说着，又趁势揩了一把油，暧昧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认真迷人的样子，燕姐给个机会呗。”
燕掌柜被哄的心花怒放，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再让他回避。
两人刚落座在桌旁，门口便再次传来叩门声。
燕掌柜清了清嗓子：“进。”
门被从外推开，裴潇潇白嫩明艳的脸蛋出现在室内两人眼中。
燕掌柜下意识朝赵诚看去。
后者眼中闪过浓浓的兴味。
果然……
燕掌柜撇了撇嘴，挂上职业微笑。
裴潇潇没想到屋子里居然会有两个人，惊了一下。
得知一人是东家，一人是掌柜，便了然。
不过她的视线在赵诚脸上多看了两眼。
不是因为他出众的长相。
而是……
他的眉眼，看的有点眼熟。
好像是……
嗯，跟宋子阳有点像。
对，没跑了。
两人俱都是面皮白净，眉眼秀气的类型。
不过眼前这男子二十出头，比宋子阳看起来成熟些。
裴潇潇打量的视线没有故意遮掩，赵诚牵起一抹温润的笑，礼貌问道：
“我脸上可是有饭粒？”
裴潇潇也不尴尬，借机寒暄拉近双方的关系，方便接下来的谈判：
“赵掌柜说笑，我是觉得你与我村上的一个熟人有点像。”
“哦？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也认识。”
燕掌柜皮笑肉不笑打断：“裴娘子不是说要签订单？”
这种套近乎的小把戏，她见得太多了。
总是有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为了攀附，没脸没皮的找借口搭讪。
不要脸！
裴潇潇神情一顿。
赵诚也略微收了收心，笑道：“暗香阁的事宜，皆由燕掌柜全权负责，裴娘子跟她谈就好。”
裴潇潇：“……”
得，搞错对象了。
她笑着转头，缓缓说出真正的来意。
她展示自己指甲上的造型，告知自己是开美甲店的。
美甲店推出一种次卡，每张能做指甲二十八次，售价二十两。
只要贵店能售出一张，便可得返利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四两银。
听闻她的真正来意，燕掌柜啼笑皆非。
“我们暗香阁为什么要帮你？别人都去你那里做指甲了，哪里还有人跟我们买？”
第172章 奔波
裴潇潇笑眯眯道：“凭我会从你这儿进货。”
燕掌柜一脸冷漠：“你从我们这儿进货，跟他们来我这儿买，有什么区别？”
问完，她又笑了一下：“我忘了，是有区别的，你在我们店批量进货，我们还要给你优惠呢。”
“此言差矣。”裴潇潇笑容意味深长，“染了纯色的指甲，一般如果颜色搭配得当，他们多久都不会将蔻丹洗去。”
“可做造型就不一样了……燕掌柜觉得呢？”
燕掌柜眉梢微动，却没接话，等着下文。
“而且吧，那些富贵人家的女眷，有丫鬟，有闲心，心血来潮要自己捣鼓，也不算少见，也不见得会来你们这儿买。”
“做造型就不一样了，这个门槛比较高……如果急用，还是得找专业的人。”
“试想一下，他们若养成给指甲做造型的习惯，甚至形成一股风潮，客户群体扩大，我们一起挣钱，就没跑了。”
如果能那样，也不错，然而……
“你怎么能保证这个美甲一定受人欢迎？”
裴潇潇笑道：“我当然不能保证，这也是我为何来找贵店合作的原因。”
燕掌柜无言以对。
裴潇潇谈判时神情冷静，言语条理清晰，赵诚看得很是心痒难耐。
他忍不住开口接话：“裴娘子的话有道理，生意嘛，本就是有风险的，尝试一下也无妨。”
毕竟听她的说法，他们暗香阁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顶多就是让手下的女伙计费点口舌。
他居然跳出来帮裴潇潇说话，燕掌柜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她不动声色地剜了赵诚一眼，继续道：“你现在是哄我们帮你拉拢客人，说从我们这儿进货，等客人都去你那里了，以后就无需我们帮衬，届时自己另找人进货，我们上哪里哭去？”
想到她说村里有熟人跟东家长得像，她上下扫了眼裴潇潇干净却普通的细棉布衣裙，又加了句：“说不定还自己去野外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