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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刚才服务员送餐,表情那么微妙,估计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
  “好难吃!我以后不吐槽录制基地的食堂了!”
  “至少食堂阿姨煮面的时候,会给我放一点肉沫。”
  “我要减肥,不能吃这么多碳水,staff姐姐能不能给点肉啊?”
  “你哪是戒碳水?明明是馋了!”同样吃白水煮挂面的staff叹了口气,“节目组给的经费有限,现在已经超预算了,我都不知道回去能不能报销。”
  考虑到练习生目前的知名度,又不能安排普通酒店,害怕他们被私生饭骚扰。
  18位弟弟住星级酒店,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易景臣没滋没味挑了两根面,也觉得难吃。
  他以前做扶贫记者的时候,吃过更难吃的东西,倒不至于难以下咽。
  见周围小伙伴都有意见,易景臣咽下嘴里的面条,轻描淡写问他们想吃什么。
  “我带了钱包,请你们吃。”
  “可以吗?这家餐厅消费很高……”田西图犹豫。
  旁边舒琅苦日子过得太久,已经把小碗面吃完了,擦擦嘴巴说,“食物能填饱肚子就行,你一个小记者,赚钱也不容易。”
  大家看过易景臣的赛前采访,知道他原来是一名记者。
  因为大学没有毕业,一直享受实习生的待遇,收入比正式记者少30%,还没有年终奖。
  他花钱大手大脚,给本体买猫窝猫粮猫爬架,少说花掉了小半年工资。
  相处这么久,小伙伴哪舍得挥霍他的血汗钱?
  就连年纪最小的杜星纬,也把抱怨憋回去,埋头吃自己的清水挂面。
  易景臣站起来,顺手薅了把他的蘑菇头。
  “蘑菇前辈,你吃得这么没营养,以后会长不高。”
  说完,他不顾周围人的阻拦,走向前台找服务员加菜。
  服务员发现是他们这桌,不禁萌生一丝丝怜悯,向易景臣推荐菜单上没有的蛋炒饭。
  虽然比外面炒饭卖的贵,却已经是整个餐厅最便宜的食物。
  “不用。”易景臣果断拒绝,“主食已经上过了。”
  [挂面拌一拌也挺好吃,不能浪费食物。]
  他随便翻翻菜单,点了几道看起来卖相很好的招牌菜。
  又翻到后面,指着菜单上的蟹黄面问,“这个可以只点浇头,不要面吗?”
  “可以是可以……”服务员为难地说,“这道蟹黄面,888一客,就算不要面也按原价算。”
  易景臣‘哦’了一声,对888的价格毫无反应,从口袋拿出一张黑色卡片递过去。
  “先点十份吧,刷卡。”
  服务员接过黑卡,瞧了眼签发银行,脸色瞬间变得诡异。
  “好、好的。”服务员恭敬地说,“请您稍等,我会催促主厨立刻为您上菜。”
  “谢谢。”易景臣朝她笑笑,接过账单进行确认,友善地提醒,“你忘记收服务费了。”
  服务员沐浴在他暖阳般的笑容中,胸口暖阳乱撞。
  有钱却不露富,长得帅性格好,这就是豪门少爷天花板吗?
  他对我笑了哎,是不是代表我要成为偶像剧女主了?
  ——并不是。
  易景臣签完账单之后,立刻转身往回走,免得自己那碗挂面坨了。
  刚走出几步,他听到vip包厢那边,有两个人正在高谈阔论。
  易景臣并不想听醉鬼的疯狂,正准备快步离开,耳朵猝不及防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严家那个不争气的少爷,突然病倒了。把严杉那个老家伙急得,三代单传就指望这么一个独苗苗了。”
  “你是说严家那个扶不起的阿斗?送到国外接受贵族教育,也没培养出个人样的严昊轩?”
  “对啊,就是他。那位严少爷上周刚刚回国,把严杉激动地,立刻给他安排总公司经理的位置,准备扶持他掌权。结果入职大会那天,严昊轩突然晕倒,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病危了。”
  “这么突然?什么病啊。”
  “据说是基因方面的病,挺急的,得找人配型。偏偏严少爷基因型比较特殊,一时半会儿配不到基因型相同的。严杉急得悬赏千万,找人救严家的独苗苗。”
  “悬赏千万。”易景臣轻声呢喃,勾起唇,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
  他回想自己年幼的时候,有一年冬天病得特别重,高烧不退还一直咳血。
  严杉非但不着急,还派人把易景臣从病床上拽起来,冒着风雪带回去,以此要挟他的母亲签离婚协议书。
  可笑的是,易景臣的母亲,同样不在乎他死活。
  易景臣在家里躺了整整两天,病得死去活来。
  最后还是外婆把他接走,从此带在身边抚养。
  现在,从别人口中,听说严杉为那位严家少爷悬赏千万,急得头发都白了,他只觉得讽刺。
  “啧啧啧,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宿主,你别难过。”呱呱小声安慰易景臣。
  “我没难过。”易景臣闭了下眼,又很快睁开,“呆在严家那几年,是我生命中最压抑的几年。他后来不认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易景臣深深呼出一口气。
  “管它呢,反正与我无关。”易景臣快跑几步,嘴里碎碎念,“啊,我的面要坨了!”
  服务员的催促很有效率,易景臣刚回到位置没多久,点好的菜都端上来,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桌。
  酒店大堂的圆桌,每桌可以坐十个人。
  刚才走进餐厅,易景臣找位置先坐下* 以后,围过来的都是平常跟他关系好几个,以及两位staff小姐姐。
  他们甚至等不到服务员把盘子放下,远远闻到香味,眼睛就开始冒馋光。
  杜星纬馋得流口水,伸长脖子张望,“龙虾!牛排!烤羊腿!这些都是我们桌的吗?”
  “是的。”几位服务员陆续放下之后,又端来拌面的蟹黄和蟹肉。
  蟹黄和蟹肉盛放在九宫格木盒中,全部都是剥好的。
  满满当当,让人看着就觉得满足。
  杜星纬没忍住,舀一大勺放进清汤寡水的挂面里。
  两块钱的挂面,瞬间变得高级起来。
  它若在天有灵,肯定要感慨自己何等何能。
  舒琅瞅瞅一桌子菜,又瞅瞅易景臣,担忧地问他花了多少钱。
  易景臣刚才光顾着听豪门八卦,忘记买单的数额,含糊地说,“没多少。”
  “肯定不便宜吧?”田西图身为在坐练习生中,工资有可能最高的人,主动表示,“你等会把账单拿给我,等我拿到手机就转给你。”
  “你要是想给我,aa就可以。”易景臣说得随意,低头搅拌已经坨了的蟹黄面。
  隔壁桌闻到飘过去的香味,几个跟易景臣关系一般般、实在饿狠了的选手坐不住,端着碗过来问能不能分一点菜。
  易景臣点得比较多,大大方方让他们随便夹。
  “谢谢易哥!”
  “易哥,我以后跟你混了!”
  那几个选手千恩万谢,感动地夹了大鱼大肉拌挂面。
  只剩下几个瞪了易景臣一路,现在是在拉不下脸的人气组选手,捧着饭碗晾在那儿。
  易景臣没有发话,他们不好意思过去,暗暗把他骂了一万遍。
  [不就是点了几个菜吗?硬气什么!]
  [搞得谁吃不起似的!]
  [穷鬼糊比,一桌菜那么贵,肯定要了你的老命吧?]
  伴随着他们的辱骂,易景臣快快乐乐吃完晚餐,回到房间一夜好梦。
  第二天,黎明,节目组摸黑开车,把练习生送回录制基地,一点没有耽误正事。
  清早八点,mobb z推开四号教室门,见舒琅、易景臣、黎寄白三个人,齐刷刷站在那儿打哈欠。
  脸上黑眼圈一个比一个重,丢进动物园就能cos大熊猫。
  今天是rap组的导师课,mobb z负责教他们rap的技巧。
  “你们三个,困了就睡会儿。”mobb z瞧他们眯着眼睛打盹,不耐烦地说,“我的课也不是非上不可。”
  “那不行。”易景臣强撑着睁开眼睛,“上课不能睡觉。”
  “对。”黎寄白听到‘上课’两个字,拿出自己高三的学习精神,端端正正看向老师。
  mobb z顿时无语,被两个学霸的学习精神感动了。
  [活该你俩能考上a大,我只能考上a大职业学院。]
  mobb z挠挠头,“其实吧,我以前没有做过老师,真不知道该教点啥。”
  烟之尘鼓励地看向他,“m导师,别着急慢慢想,你一定可以的。”
  mobb z:???
  我俩到底谁是老师吧。
  “行吧,我教你们一点rap的入门技巧。”mobb z目光扫视四周,提问,“你们以前唱过rap吗?”
  说完,付峥高高举起手。
  舒琅犹豫几秒,也跟着举起手,为东北乡土rap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