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看到新闻稿的瞬间,纪由心就气炸了,举着手机就要扔,周捷大吼一声:“等等,你的手机屏保!”
……
纪由心的手猛然停在了半空,许久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收了回来,重新按亮屏幕,上面喻少闲的剧照静静躺在那里,他用手掸了掸手机屏幕并不存在的灰尘,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轻柔划开屏锁,他拨通一个号码,接通后,语气温柔:“赵总,我记得咱们得合同明年年底就要到期了,要不我重新考虑一下续约的问题,给你们的新人退位让贤啊……”
“……宋总捧的人?我管你谁捧的人?我告诉你,这些弱智新闻稿我可以不在乎,但是带新人这事,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有下次了,这部戏我后面也不会配合宣传的,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宝贝新人能有多少热度,够不够撑播放量。”
“再见!”
把公司经理痛骂一顿之后,纪由心消了点气,继续啃他的绿色减脂餐去了,原本周捷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下午拍摄的间隙,林窈竟然还敢巴巴地凑到纪由心跟前,低垂着头楚楚可怜:“由心哥,营销号的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的,你千万不要错怪我,我是很尊敬您的。”
纪由心被这股茶气震惊到不能言语,还不等反应,只听林窈继续说:“那些说你是花瓶的言论,我看着都生气,但是你千万不要在乎,他们都是乱说的。”
纪由心眼睛一瞪,周捷心里就是一颤,他敏锐地看见了一旁有人举着设备似乎在摄像,心说祖宗你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发脾气,这么多人看着呢,白给别人热度不说,又是一场公关危机,咱们团队的公关费都抵得上别人一个公司的了。
刚想冲上去按住自家祖宗,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低头一看,上面“喻老师”三个字就如久旱的甘霖,他乡的故知,立刻双手捧着手机快跑着递到了纪由心面前,神情如同朝圣:“喻老师的电话。”
纪由心一看见来电的人是谁,立刻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我男朋友的电话,失陪。”
他向远处走了几步,方才接通,声音比刚才吼老板的时候小了好几倍:“你下戏了?”
那边的人顿了一下:“怎么不高兴?”
“有么?”
纪由心揉揉脸,他已经尽量把语气变得正常了,怎么这人还能听出来?
喻少闲笃定说:“有,谁又惹你了?”
“就是……”
纪由心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越到后面越激动:“他算哪根葱也配和我比!还说我是花瓶?我出道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呢!”
喻少闲郑重其事:“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位新人,但是我猜测,他应该……没有你任性,没有你不讲道理。”
眼看纪由心就要发脾气,又补了一句:“也没有你可爱。”
原本已经打算买机票过去理论的纪由心立刻像是被安抚了的小动物,哼哼唧唧不说话了。
知道已经被哄得差不多了,喻少闲温柔道:“我很想你,不要不开心。”
纪由心脚尖轻轻戳了一下一旁的草坪:“我也想你了,我能去探班吗?”
“随时恭候大明星。”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纪由心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周捷在一旁看着,简直想把纪小祖宗的专用人形灭火器喻少闲当成菩萨顶礼膜拜。
挂断电话,纪由心重新在遮阳伞下落座,翘起二郎腿,招招手叫林窈过来,林窈满脸谦卑地走了过来,纪由心瞥他一眼就收回目光,完全不想多看,只留给他一个侧脸,慢悠悠道:“我确实比你小一岁,但是进圈大概也就比你早那么十年,你这点手段在我面前根本不入流,以后就省省吧。”
“以及林师弟。”
他勾勾手,让林窈附耳过来,后者竟然真的这么做了,纪由心用手遮住嘴,好像在说什么机密一般:“长成我这样才能叫花瓶,你这样的,顶多是个花盆。”
还不等林窈再说什么,就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走向了片场,周捷偷眼看去,林窈这回是真的快哭了。
两天的客串结束,纪由心一刻都没耽搁就飞到了喻少闲的剧组,《轮回》剧组取景地在一个影视城里,纪由心到的时候,正在拍摄一场男主用酷刑惩罚臣子的戏,大殿上的喻少闲穿着一身黑衣,袖口和领边都绣着红色龙纹,头发梳起,他长相本就古典,这样的装扮更显得面如冠玉,化妆师着重强调了他眉眼,眉锋和眼尾斜飞入鬓,更显得冷峻威严。
【幽暗的灯光下,钟无期指着殿下跪着的臣子,目眦欲裂,长袖一挥,语调阴冷仿佛来自地底:“卿既被天下人盛赞风骨,不如让朕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来人,赐梳刑。”
随着帝王的一声令下,便立刻有身着甲胄的士兵拖着乌纱委地,袍发凌乱的臣子出了朝堂,而那一身红袍的臣子犹自咒骂不休,大殿上下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钟无期坐回了龙椅之上,环顾四周:“现在,还有谁有话要说?”
酷刑威压之下,所有人鸦雀无声,钟无期眼角唇边渐渐凝出一丝令人齿冷的笑意,目光幽深不带一丝温度。】
“好,卡!”
随着导演喊停,所有演职人员都恢复了戏下的状态,喻少闲站起身来,一撩袍子,向大殿外走去,长身高冠,仿佛就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山巅上的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