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神明口中的意,恰恰指向了这造物之所想?的,最是不可能与最是不应该的那个方向。
  只是神明显然并不容许这造物的逃避,故而在下一刻挑了路西菲尔的下颔,开口,理所当然道:
  “用你之所有的换取、愉悦吾,这本就是应当,不是吗?”
  有教义与经典似乎是在被篡改、被扭曲,被指向那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应当被证伪的、被证实为黑暗及邪恶的方向。
  然而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里,主之所言便?是真理,便?是至高无上的法?则及准则。
  更不必说,路西菲尔的蓝眸中倒映着?神明的眼,倒映着?那看似是温柔与璀璨的、实则没?有任何?情?感及喜悲的眸。
  神明的眼中有什么呢?
  有日月,有星辰,有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以及这天地间所有的一切。
  然而唯一之所倒映在这神明眼中的,却又?有且只有路西菲尔,这主的眼中,再是完美不过的造物与那再是璀璨不过的星辰。
  属于主、属于世界的偏爱在向着?这造物所倾倒,属于神明的爱意如同?是那细细密密的蛛网和蜜糖一般将?路西菲尔层层裹挟,再没?有任何?的逃离。
  无声无息间,那原本存在于路西菲尔之间的精灵母树树枝被落在地面,落在那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树下的泥土里。却又?好似是在那一瞬间穿透了无尽空间之间的距离,落到了盛满信仰之力的池水里,被那池水所洗涤。
  属于信仰力的、经由这世间的众生之所供奉的池水里本应当是没?有任何?颜色的,只是在那某一瞬间,或许是为了便?于区分,或许是为了便?于辨别,于是那池水忽然便?有有了颜色。
  那截被污染了的精灵母树的树枝之所落入的,恰是那象征着?精灵一族信仰的绿色的池水里。
  属于路西菲尔的衣物并未曾因此?而被褪去,只是这造物的意识与思维却仿佛是被主的话语所牵引,循着?神明之所引导与想?要的方向开始做出那思考。
  这样会是应当的吗,是应该的吗?
  做为炽天使?长、做为这世间最是接近于神明的造物,他?又?当以什么样的方式及方法?,来回馈神明,回馈于他?的造主?
  世间之所有的造物与生灵,不管是信神的还是不信神的、光明还是黑暗的、义或不义的,他?们之所享有和拥有的一切,又?如何?是真正的为自身之所有,而非是来自于神明?
  有什么似是在内心里喧嚣和鼓噪,本能地想?要做出嘲讽、讥诮及反驳。但这本应当明察秋毫不曾亦不会有任何?遗漏的造物却又?选择将?其所忽视,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一往无前般循着?主的引导及指引而走,并不曾考虑过那未来。
  那隐隐然之间有所征兆的,将?这造物之所刻意忽视和无视了的未来。
  不管是骄傲的晨星还是那七罪之傲慢的主君,从来便?非是那等轻易改变意志的生灵。而任凭着?那偏与执之所滋长的,从来便?仅仅非是那神明。
  虽死无悔,恰如同?那暗夜中的飞蛾一般,纵使?明明知晓那将?要于烛火中被燃烧的命运。可路西菲尔之所以是路西菲尔,便?在于这造物并不会因此?而被改变。
  人生如逆旅,这本就是一场献祭和殉道。
  属于路西菲尔的献祭及殉道。
  只是那身处其中者,不管是骄傲璀璨的晨星还是那全知全能的神明,当时只道是寻常。
  拥有强大力量的造物和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之上的造主都不曾将?这一切而改变。
  因而下一刻,在神明的目光之中,属于路西菲尔的手似乎是在有意识抑或是无意识的向下,落到了主似乎是在因此?而生出反应的位置。
  一触即分,恰似是白鸟掠过湖面一般,路西菲尔的心中带起点点的涟漪。甚至于周身之所有的温度都仿佛因此?而被提高,便?连呼吸亦仿佛是在开始变得稀薄。
  “路西菲尔。”
  主将?这造物牢牢箍进在怀中,看似平静的嗓音里似是有什么在复苏和醒来,工 重 号梦白 推 文台带着?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及含义。
  “你这样可不行。”
  属于路西菲尔的脊背被抵在了那似乎是有形又?似乎是无形的,带着?光芒的、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树干之间。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然而属于路西菲尔的眼中之所倒映的却又?似乎是且仅仅是神明的颜。
  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成为虚妄。
  场景与画面仿佛是被拉长,被抹掉那所有的色彩,开始变得一片纯白。
  路西菲尔的身影却并未因此?而落到实处,而是在下坠,在向着?那未知处而坠落。
  只是那存在于腰间的、属于神明的手却又?在将?这造物紧紧箍住,并不留下丁点缝隙。而那属于神明的眼,自始至终都落在路西菲尔身上,不曾有任何?的偏移。
  熟悉的帘幔与装饰在眼角的余光里展开,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路西菲尔的背部终于是落在实处,陷入到那松软的云床及被褥间。
  这是属于这炽天使?长的宫殿及寝殿。
  神明好似是一点微风、一片洁白的羽一般,不带有任何?重量的将?这造物压在身下,带着?灼灼的光辉及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