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微仰起下巴,高傲而冷酷:“退下。”
  “炭治郎、伊之助退后!”蝴蝶忍高声,“甘露寺!富冈先生!时透!她的能力类似转移,不要靠近她!优先保护主公!”
  “鸣花……”炼狱头疼欲裂,“不……”
  “产屋敷雄次,让你的下属退下。”鸣花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你该不会忘了之前的约定吧?取你性命,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我知道,鸣花小姐。”端坐在木质檐廊上的年轻男性微笑,“但我并不是父亲。我是耀哉。”
  摆好反派架势、准备威慑全场的少女一卡,傻眼:“……哎、哎?不、不是雄次吗?”
  主公大人:“真的不是哦。”
  第8章 曾经
  羽二重鸣花在路边捡到产屋敷雄次的那年,这个国家正经历着百年一遇的干旱。
  河床见底,奄奄一息的鱼咕噜噜冒着泡;肥沃的土地龟裂,路边横陈着枯瘦的尸体。每天、每天都是看不到尽头的滚烫炎阳,未来却如黑夜般令人绝望。
  慢吞吞走了整整三天,鸣花也没找到购买禽畜的店家,只能空手返回。
  就在此时,一个衣着华丽、姿容与贫民窟格格不入的幼童,突然抓住了她的衣摆。
  “你走丢了吗?”鸣花左右看看,没见到类似家仆的人,蹲下和他平视,“需要帮忙吗?”
  小男孩没吭声。摇摇头,又点点头。
  鸣花想了想,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不会伤害你。这里很危险,我们一起离开好吗?”
  孱弱的女人和幼小的孩子,在充斥着饥饿和混乱的村庄里,并不是安全的组合。
  男孩点头,小声:“……雄次。”
  “你叫雄次吗?”鸣花牵着他的手慢慢走,“我叫鸣花,羽二重鸣花。”
  就算被变成鬼,鸣花的体能和人类时想必,并没有增长多少;雄次更是身体虚弱,稍微陡峭的山坡都得分两次才能爬上去。
  虽然孱弱,雄次毅力却十分惊人,一声不吭跟着鸣花从正午走到黄昏,脸色发白也没喊停。
  “雄次看起来很累,我背你吧?”鸣花不由分说蹲下,“小孩子可以撒娇。”
  两人在田地中间的道路上僵持半晌,以雄次认输结束。
  羽二重鸣花很娇小,胳膊纤细,肩膀也瘦瘦薄薄。雄次安静地趴在她背上,少女温热缓慢的呼吸隔着烟灰色布料传来,安定得像是雷雨中温暖的鸟巢。
  男孩冷不丁开口:“你是鬼。”
  正心里为自己鼓劲的鸣花一愣,笑道:“你看出来啦?不愧是产屋敷家的孩子。”
  “你是鬼。”雄次重复了一遍,继续道,“我是产屋敷家的孩子。你不吃我吗?”
  “不吃哦。”鸣花语气轻快,“我更喜欢烤鸡肉串。怎么看出我是鬼的?”
  “你的眼睛,被阳光刺中的时候,会变成竖瞳。”雄次解释,“只有一瞬。”
  “雄次很厉害嘛。”鸣花夸奖,“想被我吃掉,才特意找来的吗?”
  雄次平静:“嗯。我拿不起武器。你吃了我,就不会吃别人。也算我保护了他们。”
  “雄次、呼、想保护大家吗?”到底是负重,鸣花有点喘。
  “不知道。”雄次喃喃,“但是这样死去,比较有意义吧。”
  鸣花不太理解现在小孩子的想法:“你这个年纪,应该每天都是快乐的才对吧?”
  “我已经七岁了,”雄次的语气古井无波,“很快就会死。哥哥也很快就会死,只有嫂子生下的孩子不会立刻死掉。嫂子喜欢哥哥,她每天都在哭……所以,无所谓了。”
  “结婚了啊?真好。”鸣花叹气,“我也想结婚。父亲最后的愿望,就是看我穿上白无垢。”
  雄次不解:“鬼也能孕育后代吗?”
  “不知道。”鸣花用侧脸蹭他的额头,“结婚又不仅仅是为了生孩子。”还因为爱情啊。
  雄次笃定:“结婚是为了孕育后代。”
  “唉……我走不动了,今天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不好?”鸣花矮身,把背上的男孩放下来,“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找柴火。回来请你吃桃子?”
  雄次笔直地站在地上,黑色眼眸一瞬不瞬盯着鸣花。
  ……在鸣花连续失败了半个时辰后,雄次成功点燃了篝火。
  “我不擅长这个。”鸣花苦恼,“无限城的灯笼是自燃的,只要打开纱罩取火,就能点火做饭。”
  雄次:“鬼也要吃饭吗?”
  “嗯……可能只有我要吧?”鸣花歪着头思考,“毕竟,其它鬼的主食是人类。”
  雄次:“你不吃人吗?鬼都吃人。”
  羽二重鸣花无奈:“结婚是为了孕育后代、鬼都吃人——这些理论是谁教给你的?世间千变万化,不能一概而论啊,笨蛋雄次。”
  “因为你们吃人,”雄次垂下眼,“所以产屋敷家才要消灭鬼。如果鬼不吃人,那么产屋敷家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鸣花被他的理论震住。烟灰色和服少女表情微妙:“正义的一方……是你们吧?”
  明明是不死不休的敌对面,却被你说出了共存感哎。
  “产屋敷家的孩子活不过三十岁。”雄次若无其事,“十岁时,我的脸上会长出紫色的瘢痕;这些瘢痕将随年龄增长而扩大,日夜灼烧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