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放心,眼下在京都,魏王不会对朕怎样 。”
  才不是,叶听晚想。
  魏景承对魏王多有忌惮,否则那晚也不会说大婚之日不轻松了。
  叶听晚心里打鼓,只盼望着平安度过魏景承这次的病症发作——想想距离他穿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文中的时间线也不过一年不到,是不是快到中后期的剧情点了。
  等魏景承决定收复北疆的兵权——他,要退休!
  翌日。
  叶听晚跟着魏景承赴宴。
  叶听晚担心魏景承的蛊毒,提议过了大礼的时辰再过去,没想到这次魏景承竟然采纳了他的意见。
  到了向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未时,阳光斑驳宴席已经散去。
  魏景承本不用过来参加,但魏王对刘氏的两个女儿甚是喜爱,特意从南海回了京都,天子也不好推辞。
  他们刚刚进了向府,迎面过来一五旬左右的男子。此人一脸络腮胡,身着玄色衣袍,腰间挂着玉质腰带,看着身份不寻常。
  魏炳志见天子驾到,大咧咧的迎了上去:“陛下!”
  魏景承本不带喜色的脸上瞬间多了笑意 ,“伯父——朕来晚了。”
  魏炳志:“不晚不晚,你我叔侄二人好久没见了,正好趁着如意成婚,大喜的日子可要好好喝一杯。”
  魏景承的蛊毒就在这几日发作,头疼已经十分难忍,辰时已经用了两副阵痛散,眼下不该饮酒 。
  但是魏炳志的情绪高涨,魏景承好像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还未走到殿内,向家夫妻二人携向定安出门迎接,一起陪同的还有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臣等,参见陛下。”
  “免了 ,”魏景承跟着魏炳志进了殿内:“今日定安成婚的日子,大家不必拘泥,不用陪着朕,朕同伯父与向卿喝上一杯。”
  工部尚书户部尚书 :“臣等遵旨。”
  席上,叶听晚一直陪在魏景承身边,谨防有人在天子的吃食里做手脚 ,不料众人酒喝到一半,有小厮匆匆从偏院子赶来:“大人,不好了,公主殿下和侧夫人在后院吵起来了。”
  魏景承眉心一簇,向定安先行离开席面,“陛下,臣去看看。”
  魏炳志为男臣,按道理不该插手此事,但他的性子想来暴戾,一听魏如意在大婚的日子被欺负哪能罢休,拿着刀就要跟上向定安。
  魏景承捏着酒杯的指尖泛青,颌角的青筋凸起:“朕去看看。”
  叶听晚小跑着,随在魏景承身后:“陛下,万万不可动怒……”
  魏景承一步抵上叶听晚的好几步,他小跑着也追不上男人的脚步,好在他们过去的时候,向定安已经将崔氏送回了偏房,魏如意也安抚了下来:“诸位见笑了,都是家事,王爷和陛下请回吧。”
  魏炳志炸呼呼的性子见此也不得不安静下来,魏景承看了人群里的向定安一眼,青年用眼神给他示意无碍。
  再次回到席上,叶听晚出了满头细汗,向定安给魏炳志敬了酒,才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魏炳志语气锋利,喝完向定安的酒,杯子险些被他敲碎:“向小将军年轻气盛,同娶娇妻美妾,但将军心里最好有把尺子丈量着,什么是妻什么是妾,左右不够是一个罪臣的儿子,莫要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向定安大红囍服下的手腕握紧了拳,却只能忍着:“王爷教训的是。”
  席上只有向家夫妻二人,虽说都是近臣,但尊卑有别,魏炳志如此嚣张,一口一个‘罪臣’显然是没把天子放在眼里。
  魏景承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已经不见方才一点喜色,男人面上毫无情绪,只是举杯给自己斟了酒,嘴角上扬面笑肉不笑:“伯父——南海这些年你费心了,朕敬你一杯。”
  魏炳志此生最为荣耀的就是南海的功绩,魏景承这句恭维说的他甚是满意,“陛下谬赞,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说罢,魏炳志一夜而尽,又主动给天子满上:“臣敬陛下一杯。”
  魏景承:“好。”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没一会儿就将一壶酒饮尽。
  叶听晚在桌下拉了拉男人的衣摆,小声道:“陛下,少喝一些吧。”
  还没说罢,面前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慢慢渗出了血痕。
  叶听晚懵了:“……”!
  魏景承单手拍在桌前,大掌上青筋凸起,鬓角瞬间冒出冷汗:“护驾!”
  禁卫军从门外一拥而进,刘勇像是一早准备好一样,手持长剑直冲冲朝着魏炳志而来,喝道:“来人,把这个毒害陛下的逆贼拿下!”
  魏炳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明白今天这个酒局是魏景承在就设好的鸿门宴,朝起自己身边的长枪,道:“谁敢动老夫!”
  桌前的叶听晚懵逼了,搀扶起来口吐鲜血的魏景承,急的慌了神:“陛下!陛下你没事吧……你你你……”
  男人的重量岂是叶听晚能扶住的,魏景承单手撑在桌前,体内的蛊毒在少量毒药的催动下开始爆发,他咬紧了后槽牙,看着向定安:“向平听令。”
  向定安随着父母跪下:“臣,向平听命。”
  “拿下魏王,押进北镇抚司候审,向定安即可出发南海…平…平定南海局势。”
  向定安:“臣,领旨。”
  说罢,男人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的朝着地面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