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他身边所有的画都被吹走了,
  只有一幅画,还围绕着越前龙马,
  这幅画明显与其他画格格不入,
  画里没有人,
  只有一棵树,
  树上还挂着一个不起眼的茧。
  越前龙马的思维彻底被黑暗包围的时候,
  他突然听到那个女人声音,那个中年女人陪他走路的时候,说的话,像光一样穿入他的脑海里,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人,”
  “你以为我在受到那样的打击后,还能战斗吗?”
  “我当时才16岁,我的左腿彻底坏死,学校我也回不去,”
  “我的父母只让我别出去丢脸,”
  “去了他们也取笑我,我也不想去,”
  “有时候我在想,我残疾了,最亲的父母嫌弃我脏,周围的人又是闲言碎语的,”
  “还不如死了,于是我决定去死,我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拄着拐离开了家,”
  “就到外面去了,我正想着自己该怎么死”
  “是弄个大点的事故报复一下社会,还是找个没人的河跳了算了,”
  “在过马路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坐轮椅的人,”
  “他是个残疾人,跟我搭话,还跟我抱怨,外面根本没有他们这种人可以呆的地方,”
  “他说没有地方欢迎残疾人,”
  “不过他们有自己建造的地方,他邀请我去,不知为何,我去了,
  “我一进去就看那个地方有一面很大的墙,上面有很多字体,写着:
  “哪怕我只剩下一只眼睛,”
  “哪怕我只剩下一只手臂,”
  “哪怕我只剩下一条腿,”
  “哪怕我失去了四肢,”
  “哪怕我无法看到这世界,”
  “哪怕我无法听到这世界,”
  “哪怕世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哪怕世界以尖刀驱赶”
  “那怕世界以恶言诅咒”
  “我,仍然渴望活着。”
  “我在字上面看到了他们的挣扎,”
  “当我见到他们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残缺的人,活着。”
  “明明我以前从没看到过他们,”
  “我跟着他们参加活动的时候,又意外看到了报纸,才知道那个东西过的比我好,”
  “那个时候怨恨占据了我,”
  “我回去发疯似的逼我的父母给我治腿,”
  “他们在乎面子,也怕主惩罚他们,所以同意送我去最好的医院,”
  “可还是不够,我需要更多的钱,”
  “我想要复仇,我想要伊万下地狱!”
  “那时候我很幸运的收到了一笔钱”
  “是一个神秘组织寄来的,对于我们这些信奉主的人来说”
  “这种组织就是邪教,”
  “但主没有拯救我,我也背叛了我的信仰。”
  “当我用这笔钱换上机械腿的时候,我也查到了那个组织的基地,”
  “原来就是那个残疾人聚会的地方,”
  “我才知道,那个组织简直是受害者联盟,”
  “他们在寻找同伴,他们会去找很多有着悲惨遭遇,遭受不公的人,”
  “但他们不会第一时间进行帮助,甚至冷眼旁观。”
  “我以为他们是在判断他们要帮助的人是不是有用,”
  “直到我问了当初邀请我去的人,”
  “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把我拉了进来,”
  “他们说,他们能拯救的,只有想活的人,”
  “人只有自己想拯救自己,”
  “别人的帮助,才有用。”
  “我说我当时就是想寻死,”
  “他说,等红绿灯的人,一定是想活下去。”
  “你知道吗,当我一个人站起来的时候,才看的到身后有人在帮我。”
  “才感受到了,温暖。”
  “才发现,无论是让我停课学校,还是我那讨厌的父母,还是议论纷纷的街头邻居”
  “以及多次打扰我的同学,
  “都或多或少的帮助过我,”
  “这世界就是这样,恶意明显直白强烈,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完蛋了,”
  “爱意却要让你到处仔仔细细的翻找,去黑暗的地方扣扣挖挖,”
  “但也是这样,”
  “爱才会让人,珍惜。”
  越前龙马又开始挣扎起来,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这次他黑暗在空中看到地上的幸村精市,
  像一个冷酷无情的艺术家,专注的画着自己的作品,
  对视的那一眼,
  自己的眼睛被身上的藤蔓分出一枝缠绕了上来,
  他又看不见幸村精市了,这一次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身体的不适感也在阻止他的思想,但他还是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疼?”
  他明明都有要死的感觉,
  被刺破的身体,
  被流干的血液,
  但此刻他才恍然意识到,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疼?”
  越前龙马的问,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
  他的脑中再次走马观花似的,快速闪回今天发生的一切,无数的声音涌入他的脑海,
  “人生也是如此,当你期待他,他会很慢很慢,甚至不会出现,你不去期待的话,他反而下一秒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