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到了京城,想要结交拉拢他的邀帖便如雪花一般送入他府中。
  岑庭白以养病为由一概没去,唯独答应了端王的宴请。
  “岑庭白只赴端王殿下的宴,下官以为,他必定也想投靠您。毕竟荀家欺人太甚,差点要了他的命。将来太子上位,荀家也绝对不会放过他!”新任礼部尚书林易德一脸谄媚望着端王:“殿下此时拉拢岑庭白,真是明智之举!”
  众人都心知肚明,荀瀚谋杀一个侯爷这样重大的决策,必定不可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主意。
  而是整个荀家的策略。
  但皇帝只是斥责了镇国公教子无方,荀家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
  等将来太子上位,镇国公岂能不报岑庭白杀子之仇。
  慕容时礼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第一时间拉拢岑庭白。
  荀家的敌人,正是他天然的盟友!
  “林尚书谬赞了。在礼部一切可好?”慕容时礼谦虚道。
  林易德忙不迭阿谀奉承,“仰仗殿下您的扶持,才有今日。下官如今已经将礼部牢牢攥在手中,愿为殿下赴汤蹈火,效犬马之劳。”
  他是已辞官的任太傅的女婿。
  任太傅对他十分提携,是旧任党文臣之中的几个领袖人物之一。
  在任太傅退位后,林易德第一时间对端王表示忠心,也获得了端王的扶持。
  两人说话间。
  随从道,“安阳长公主到了!”
  这一次宴请岑庭白,端王十分重视,请了自家麾下的几个重臣作陪,也是想在岑庭白面前展示一下他的实力。
  “快请姑母上座!”端王起身相迎。
  安阳长公主听闻端王宴请岑庭白,又岂会错失这个与岑庭接触的机会。
  她还挺希望岑庭白投靠端王党。
  如此……
  大家都是一伙的,她才更有机会下手。
  今日,安阳长公主盛装出席。
  她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满头华贵珠翠,身着一袭簇新的华贵蜀绣锦裙,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慕容时礼也注意到了安阳长公主比往日打扮的更加艳丽。
  但她一向爱美。
  倒也没觉得可疑。
  “长公主殿下真是光彩照人、仪态万千。”林易德很是殷勤夸赞。
  安阳长公主听的美滋滋,笑道,“难怪林尚书能得我皇兄和端王器重,确是个伶俐的人。”
  “长公主过奖了……”
  一番寒暄。
  端王党的人陆陆续续到了。
  随从进来禀报,“靖南侯到了!”
  “快快有请!”慕容时礼道。
  安阳长公主立即向着拱门处望去。
  只见一袭白衣的公子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立若修竹,眉眼精致,好看的格外醒目。虽脸颊有一处刀疤,但平添三分英气。
  当年的探花郎也喜好穿白衣,她仿佛看见了他的影子。
  “下官见过端王殿下!”岑庭白倒是十分客气。
  他要复仇。
  而寻常的罪名不足够杀了安阳长公主。
  所以他来端王党里当卧底,收集证据。
  他与荀瀚有仇,投靠端王党在所有人眼中都十分合情合理。
  “靖南侯快请上座!”慕容时礼亲自攥住他的手,关切问道:
  “听闻侯爷以一敌百,十分悍勇。可惜寡不敌众,中箭七八处,恢复的可好?”
  “有劳端王关心,一切尚好。”
  “哎!这荀瀚真是可恶,差点害了我大夏的国之栋梁!”慕容时礼一脸愤慨。
  林易德恰到好处插嘴道:“何止是荀瀚可恶!没有镇国公撑腰,他哪敢杀朝中重臣!”
  “无凭无据,此话不可胡说。”慕容时礼故意道。
  林易德十分配合道,“下官失言……”
  这一唱一和就是故意说给岑庭白听的。我们都知道你和荀家有死仇,所以投靠端王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觉得林尚书说的对,荀瀚所为,又岂是他一人的主意。”岑庭白开门见山道:
  “在岑某眼中,太子处处比不过您,端王殿下才是众望所归。”
  慕容时礼闻言大喜。
  岑庭白直接表示了对他的支持!
  于是接下来的宴席气氛就很融洽了。
  安阳长公主也很高兴,一直盯着岑庭白打量:
  “你长得有几分像我一个故人……你可认识程简?”
  “不认识。”岑庭白回答,看着她的眼神不露分毫敌意。
  程简,便是他爹的名讳。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很常见……这说明是缘分啊!”林易德接过话道;
  “岑侯爷,合该与我们有缘。”
  他指的是靖南侯加入端王党一事。
  但安阳长公主听的心花怒放。确实,她与岑庭白有缘。
  当年她没得到的,如今她必定能……
  “本王与靖南侯也是一见如故。”端王笑道:
  “靖南侯,听闻你尚未娶妻,本王有一小妹,端庄贤淑,不知靖南侯可愿意,与本王做个亲家?”
  安阳长公主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多谢端王厚爱,在下不胜荣幸。只是我爹娘远在海外,还需一些时日把他们接回京城,方才能准备婚事。”岑庭白一口答应下来。
  他打算拖延时间,弄死长公主就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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