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哀嚎声渐渐清晰刺耳,各种污言秽语的脏话袭击他的耳膜,任西下意识想要捂紧耳朵。
  “啪。”的一声,有东西从他手中掉落。
  那是一把染血的铅笔刀。
  血迹刺红了他的眼睛,他突然想起来这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大约是他十六岁那年,早早步入社会的小年轻幡然醒悟,他想去上学。
  于是很利索的从厂里跑出来,找了一家中职学校。
  里面多的是混社会的小青年,学校虽小,但规矩多。有学生间交往的潜规则,也有师生间的。
  当时他一心只想学点东西,没注意这些,不仅被孤立还被霸凌,但只有一个专业的老师,总会在他最丧气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站出来帮助自己。
  他误把敬佩当成喜欢,和专业老师的接触多了起来。
  不知是这人本就心术不正,还是被流言勾起了坏心思,就是在这样一个晚上。
  他借口帮任西补习,借机想要侵占他,小年轻吓了一跳,拿起放在一旁的铅笔刀就戳了上去。
  当晚,就有报道出来。
  【十八岁青年因求爱不得扎伤老师。】
  没人为他做证,学校谎称监控失灵,将一切错处归结到他身上,他没爸没妈没势力,不怕有人寻仇。
  学校心安理得,那个老师也心安理得。
  因为未成年,他被关进少管所整整一年,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起。
  后来他变得害怕麻烦,害怕与人交往过深,甚至是害怕法律。
  他也是个疯子,胆小的疯子。
  第37章 你不要太爱了
  脖颈处酸涩僵硬,不知道睡了有多久。
  任西睁开眼的那瞬间险些以为未曾脱离梦境。
  眼前一片黑暗,静谧无比。
  那个梦太过真实,那种无助和彷徨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当年发生过的事情,眼角有些湿润,他不适的眨了眨眼睛,抬手去揉。
  手上的重量莫名有些沉重,宛如套上了一层枷锁。
  他晃了晃手,顿时发出一阵丁玲桄榔的声音。
  草,还真是上了锁。
  想到回来前那一幕,他牙关不由咬紧,季闻青这个狗,不会真把他给带回来了吧。
  他抬了抬脚,果然不出所料,也被锁起来了!
  药力已经过去,虽然肚子饿的难受,但此刻他完全可以大声喊出,
  “季闻青!你个狗东西!!!”
  “咔哒”
  门被打开。
  “你叫我?”
  男人逆光而来,声音淡薄。
  任西抬头看向他的方位,晃响锁链,咬牙切齿道:
  “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没有心虚,甚至从脚步声中可以听出来,他心情好的离谱。
  季闻青走到床边,按下开关,房间内立马亮起来。
  任西被光刺的晃了一下,他条件反射想要捂眼睛,结果链子太短,手还没抬起来就不能动了。
  一时间他竟然连骂都不想骂了。
  偏偏男人不会看脸色,俯下身打量着锁链,煞有其事道:
  “别生气,我明天换个长点的。”
  重点是这个吗?
  你不要太爱了。
  任西抿唇,压抑不住冲上头的怒火,
  “你这是非法拘禁!以前杜莫时用在你身上的招数,现在被你学去了是吧。”
  “你会跑。”
  季闻青把他身上的被子又掖了掖,顺便端起了放在一旁的粥。
  “我不跑才是有病,早知道你也是个疯子,当初死也不会帮你。”
  碗被男人重重的放在床头柜,听见声音的任西抖了一下眼皮,极快的扫了眼男人的脸色。
  “别瞪我,说的就是你。”
  “我听不见。”男人重新端起那碗粥,果断选择装听不见。
  任西被气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竟然这么没皮没脸,还学会掩耳盗铃了。
  勺子递到他嘴边,任西偏头躲过,“我不吃,拿走。”
  “拴着链子,等你喂饭,我又不是狗。”
  “我没那么想。”季闻青解释。
  “但你这么做了。”任西白了他一眼。
  “你真不吃?”
  “不吃!”
  虽然肚子饿的抽着疼,但!任西就是有骨气,说不吃就不吃。
  “好。”
  “那我喂你。”
  下一秒,任西的侧脸就贴上一个冰凉的掌心,他被强硬的转过脑袋,然后猝不及防贴上了季闻青温热的唇。
  任西愣愣的看向他,感受对方用舌尖抵着自己的牙关,不由张开了一个小口,软糯的米粥便被顺利的渡进他嘴里。
  两人的唇瓣相贴,男人双眼紧闭,谁也没有撤退。
  季闻青贴着他的唇,声音含糊又暧昧,“看来你很喜欢这样喂饭。”
  任西回神,唰的一下退开,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刚才像是入了魔。
  男人直起身,轻笑着擦去唇边的水迹,“还要吗?”
  “要个屁!”任西恼羞成怒,感觉头顶冒烟,马上就会被点着。
  “你滚,我自己喝。”
  手上的锁链因为他的动作,呼啦作响。
  季闻青被他的小动作逗的眉梢带笑,他揉了把任西毛茸茸的头顶,像面对顽皮小孩的大人一样哄道:“我用勺子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