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就是下面两个大轮子,或者三个大轮子,上面是连成一整块的大木板,后面两边有凸出长长的两个扶手(推手)用来推板车。
赵国生:“……”好像也是,他考虑的不够周全,他没有能力把单车改装成脚蹬的三轮车。
在赵国生陷入乘机时,刘兰秀讨好的笑着挑眉一扬,提议到:“要不我们家买台电视机吧?”先不管电视节目好不好看,能收到几个电视台,每次看到自家几个熊孩子兴高采烈的奔去小叔子家争抢着围着看电视,心里不是滋味。
好像他们家买不起电视机一样,弟媳那眼神,难受。
“好吧,我后天去县城看看。”货比三家,看看究竟买台多大尺寸的电视机合适,也要稍稍问问价格,比对比对。
“那成,家里还有几百块闲钱,你别去银行取钱啊。”好不容易存了两千八百块钱在银行,那是家里压箱底急用的钱,不能取出来。
钱在银行存着,放心,钱在手里拿着,要不是刘兰秀把持着,指不定让赵国生出去买买买的乱霍霍,都不知道花在哪里就全没了。
“……”多不相信他啊,存折不是共同看管着吗?
“好”没想过取钱,那钱攒着将来投资到姐夫唐德远的‘下海经商’里的。
自己不是那块经商的料,出钱占股份总可以吧?
赵国生可没有忘记深谋远虑的唐德远在打他儿子赵爱华的主意,大儿子没有读多少书,为了不使未来几个熊孩子产生阶级观念,要多为大儿子多多打算。
要真是下面的几个熊孩子都考上大学,分配工作,捧着金饭碗,而大儿子只能农村当个木匠师傅……各自能没有想法吗?
每次嘴上说着儿孙自有儿孙福,可心里情不自禁的为他们做起了打算。
等赵国生和刘兰秀慢慢商量决定买电视机后,那盆滚烫的洗脚水早已成了温水,脚底踩在盆底,触摸着底部,虽说是春天,仍有一丝凉意。
赶紧用毛巾胡乱擦干双脚,亟不可待的缩进被窝里,留下孤零零的洗脚盆。
刘兰秀翻个白眼,瘪瘪嘴没说什么,任劳任怨的帮着把洗脚水给倒了出去。
赵国生:“……”无论这事上演过多少遍,他还是不好意思的尴尬着傻笑。
真幸福啊,再过十几二十几年,大多数是老公要给老婆倒洗脚水啊,现在好好享受吧。
晚上九点半,漫漫长夜,没有任何娱乐节目的赵国生早已养成早睡早起的良好生活习惯。
噢,偶尔还有某些睡觉前不可描述的河蟹运动。
……
熄灯,正准备睡觉。
“国生,国生,睡了没?快起来,姆妈摔着了。”熟悉的声音急促而又大声的从屋外传进来,夹杂着闷重的捶门声。
“国生,快起来,是宏生的声音。”依稀中好像听到说她婆婆摔着了,刘兰秀听得不是很真切,连忙起身穿衣服。
赵国生:“……”他又不是聋子,这么大声难道会听不到?
三下五除二胡乱套件厚外套的赵国生迅速把门打开,蹙眉冷声问:“你说姆妈摔倒了?”
“是啊,姆妈刚从我家看完电视回去,还没出我家的门前那颗大树,脚底一个打滑就重重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估计很严重,得马上送县城医院。”要不是他习惯性的目送赵母出门离开,大晚上的谁知道她摔着了?那是爬不起来的那种。
“那赶紧的,兰秀,你拿点钱跟着一起去县城。”赵国生挑眉给刘兰秀使了个眼色,接着又不慌乱井然有序的对几个熊孩子们说道:“你们几个好好待在屋里看家,你奶奶会没事的,放心吧。”
这么大动静,几个熊海子早就惊醒了,跟着起身站在堂屋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说完这些,赵国生匆促的紧跟在赵宏生身后,暗谈无光的夜色极其配合着这紧迫着急的情景,屋外一片黑压压的,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白天下过雨的夜晚特别肃静,空气中也不察觉不到一丝风,寂静的道路上,一坨坨平时很熟悉的树木此刻全部演变成黑影,幽静而又庄严。
“大哥知道了吗?”赵国生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寂静。
“我让梅芳去了,我们兄弟三人轮流着背姆妈去县城医院。”最开始就是去告诉赵福生的,想着他有单车,方便送姆妈去县城,后来查看了下赵母的伤势,估计承受不了单车的颠簸。
“好”
说到赵母这不小心的摔跤,有点自讨苦吃。
最近天天下雨,蒙蒙细雨,绵绵不绝,让人心烦,路上的泥土湿湿的,滑滑的,不好行走,她老人家大晚上的还跑到儿子家看电视?
真想不通这个电视瘾怎么就这么重?都赶上后世的中二少年的网瘾了,戒不掉。
自从赵宏生家年前买了台电视机,赵母她老人家每天雷打不动的坚持着要去看电视,那毅力惊人啊,没有一天间断过。
简直比赵国生家几个熊孩子去得还要勤快。
赵国生粗枝大叶的哪里会想到弟弟家那台电视机,他姆妈偷偷的出了多少钱?
弟媳妇哭穷的本事有多高明,那就是采用‘广撒网,重点捕鱼’,哭穷十次,只要一次给钱就够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赵母那容易收人哄骗的性子不是那么轻易改变的,王梅芳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
还含糊其辞的口头上说了些他们家买电视就是赵母买电视,什么时候过来看都行。
这不,当真的赵母果然天天去追剧。
“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没事大晚上的天天跑到儿子家去看电视,这下雨天路滑你不知道啊?还忘记带个手电筒,这下好了,摔着了吧?丢不丢老脸啊。”赵父心里着急,担忧,脸上气得发黑,嘴上毒舌不放过的恶狠狠直接数落。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仍旧在外面码字
第72章
等赵国生一行人心急如焚在谧夜黑夜里猝不及防出现时, 见到的就是赵父吹胡子瞪眼睛,在儿子儿媳面前丝毫不留颜面的赤.裸.裸的数落。
赵母则依靠在堂屋大木火盆桶箱子的靠椅上半歪着身子, 因疼痛和后悔而导致生理和心理泪水惊慌失措往下掉,湿润地划过赵母的脸颊,在干燥皱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爸, 先送姆妈去县城医院吧?”最害怕的就是中风,赵国生姆妈年纪不小了, 摔一跤没年轻人恢复的那么快,若是严重点, 极有可能后半生瘫痪在病床上让人照顾。
最坏的打算, 赵国生不能不去想,万一赵母真瘫痪了,受累的不仅仅是赵父一个人, 他们三兄弟必须拿出个章程来解决。
不是医生的赵国生, 从赵母摔后歪坐让人扶着的姿势无法判断是否严重, 只觉得赵母那老泪纵横的脸上分辨出她此刻很难受, 看起来很严重。
“姆妈,你哪里疼?是腰还是别的地方?你先忍着点, 我们马上送你去县城医院, 放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看到赵母沉默不语,陷入痛哭流涕的泣不成声,泪如雨下中,赵国生不得不尝试着安慰她。
“好了, 哭什么哭,在儿子媳妇面前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像什么话?马上给我擦干眼泪。”赵父内心焦心如焚强忍着不流露,眼眶里不满了红色的血丝,急吼吼的怒斥道。
或是赵父难得气急败坏的急眼了,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包括赵母在内的赵国生一行人全都被镇住了,发愣。
平时话不多的赵父虽让人觉得不好亲密接触,至少他脾气看起来还算不错,不会轻易跟人红脸,也不会胡乱怒视呵斥人。
这一类人通常不会随意发脾气,但是一旦生气起来发火,产生的强烈反差感,挺能镇住人的,赵家父子基本上都是这类人。
“福生,快,背上你姆妈,我们现在就去县城医院。”早点送去医院医治,不能错过最佳医治时间,这是村子里许多人舍不得花钱去医院看病的得出来的经验之谈。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谁那份强烈盼望赵母立马好起来的人能赶超赵父那份浓浓的心意。
越老越孤独,都说难得老来伴。
最终陪伴你到老,一起任由时光偷偷染白了发丝的只有你的另一半。
“姆妈,我来背你。”赵福生小心翼翼的低声询问,见赵母情绪稳定了许多,没有再抽抽噎噎的声泪俱下才松了口气。
转过身子,向赵国生和赵宏生轻微的点点头,示意他们两个使点劲扶护着小心谨慎把赵母驼上他的背上:“国生,宏生,过来搭把手。”
“你们三兄弟轮流背着你们姆妈先去县城医院,我回去拿点钱。”无论哪个年代,进医院看病,总感觉特别贵。
赵父一听说老伴摔着了,门都没来得及锁,穿着夜里洗脚后穿的棉鞋,脚上也没穿袜子,更不用说钱不钱的事了,光顾着着急去了,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
“爸,别回去了,我手头上有钱,梅芳,你去屋里拿些钱。”赵宏生没想那么多,一心想着赶紧把赵母送去县城医院,绝不能多耽搁时间。
王梅芳:“……”凭什么要她拿钱?明明三个儿子,怎么着也得是三家平摊医药费,万一他们家垫上钱后,另外两家不出钱怎么办?
再说公公都主动提出要回去拿钱了,你嚷嚷个屁啊,就你孝顺了?他们两个老头子有的是钱。
“年前不是买电视机把钱给花了吗?哪里还有钱?”王梅芳隐晦的瞪了他一眼,怒其不争的气呼呼的回嘴,很不情愿。
谁知道这一趟去医院得花多少钱,说不定是个无底洞呢?他们家好不容易攒下几百块钱。
要不是赵宏生背上正驮着赵母,他恨不得直接上去给她踹上一跤,这可是养他生他的亲妈,平时背后嘴上胡乱说说也就罢了,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当真。
这个时候,情况紧急,她怎么就那么自私,只看得到钱?
如果赵宏生的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王梅芳在这一刻死得很透彻,半分钟都不能多活。
可惜,眼神不能杀人,王梅芳一心想着怎么辩驳,不情愿出钱,根本没有注意到赵宏生的吃人眼神。
理所当然的也没有留意到赵父沉寂骇人般的深眸及心中的失望和怒火,更不用说在赵宏生背上反背着她的怒目圆瞪。
“算了,你们家刚买了电视机,确实没什么余钱,爸还是回去一趟,而且家里的门也没锁。”在这种情况下,赵父很冷静,压住胸中汹汹怒火,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语气中的丝丝失落和过,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
“爸,国生让我拿了钱,您老还是陪着姆妈一起去县城医院吧,你那房子就交给我了,回头我就去锁好,要是钱不够,连夜让国生去找建军借钱。”聪明贤惠如刘兰秀,也不知道她在屋外听到了多少,这话说的多有水平,让人听了身心舒畅。
刘兰秀可不是什么愚蠢的人,或许在赵国生吩咐她拿钱的那一瞬间有过抱怨和不爽,但是她知道,依照赵国生孝顺的性子,她多说什么都没有用。
刚才的情景她瞧得可真真切,王梅芳这三弟媳妇算了‘毁了’,无论以后她再如何花言巧语,能言善辩在公公婆婆哪里是掀不起任何浪花了。
想想他们家起房子那会,赵父赵母私底下偷偷塞了五百块钱,那笔钱到现在他们家也去主动提出来去还。
不是不打算还,是直接干巴巴的递上五百块钱过去说是起房子借的,太伤感情了。
与其皱巴巴的把钱还上,让他们兜里的钱被三弟媳妇哄骗走,还不如留着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主动提出拿钱来得畅快。
“行,家里的事就交给老二家的了,记得喂那两头猪啊。”赵父诧异的瞄了眼心甘情愿,没有半分不犹豫,显得光明磊落的刘兰秀,又回头望着昏黄灯光下不清晰赵国生的身影,满意的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脸。
“放心吧,爸。”刘兰秀爽快的答应了。
喂猪又不是什么容易忘记的事,他们家也有几头猪呢,顺便就给喂了呗,难得倒是鸡和鸭,都不知道公公婆婆家具体有多少只。
雨后的山路不好走,还是雨后夜晚漆黑的山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在微弱的手电筒下泛着光,使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感谢赵母没有老年发福,瘦弱的身子在身强体壮的三个儿子轮流背着的背上显得弱小又微轻,凌冽的春风在寂静的夜里寒冷的刮过,呜咽哭泣着在他们耳边阵阵吹过。
夜路不好走,到了县城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半了。
这个时间点,医院很安静,没有白日里的喧哗和吵闹。
没有网上预约,不用排队挂号,直接了当的拖着护士去找医生,这种陌生的流程赵国生真的有些不习惯。
好在,医院还是那个医院,给人看病,救死扶伤。
没一会,正在值班的医院闻讯而来,了解情况后,马上进行检查和查看。
运气很好,没有发生赵国生想象中的最坏打算,只是扭伤了腰,因为年纪大了,恢复起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
医生见他们是农村人,也体谅他们没什么钱,开的药都不贵,叮嘱好注意事项,让他们把赵母接回去,在家养着,等感觉差不多好了的时候,再来一趟医院复查。
听了医生的解释,这下,赵家几个男人终于把悬在心中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搬开了压在心底的大石头,几个人黑黝黝的脸,相视一笑。
“不就是闪了腰吗?你哭的跟要死了一样,吓唬谁呢?”那会哭得要死要活,歪着身子致力展现使人幻想到瘫痪,这不骗人吗?赵父没好气的白了赵母一眼,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