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才有底气保护徐家父子,有底气帮助徐凤举,在苏家人面前,也有话语权。
当然了,这不过是一个过渡。
婚事还是合作来的,还得想着退路。
她现在是苏家的小姐,就是为了两家两个爹,自然也不能闹得满城风雨。
如此一来,为着好脱身,能给自己省不少的事,徐迦宁打的这个主意,说简单操办,也是试探着霍澜庭。
得寸进尺就是这么来的,如果他非要张扬着大操办,弄得天下皆知,那么她入了医院的股,也总得随着他的心意。说出口了,苏守信先是笑了,直说着女儿怀有天下,赞叹不已。
霍澜庭看着她,站了她的身边来。
她回眸看见,伸手一牵,主动与他牵手,看着他目光灼灼:“你觉得怎么样?”
那目光当中,说不出的妩媚,牵着他手的那只手,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还轻晃了下他的手。
这一刻,他忽然生出许多柔情来,恨不得她说什么,他都要说好的。
当然应允:“好,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是和霍麒麟一起办的学校,苏家小姐这般情义,霍原庭和霍至庭,自然也不愿再说什么,就这样,俩家一起商议了下,在霍家举行个小小的订婚仪式,然后婚期再议。
苏守信向苏家老太太说了这门亲事,老太太也很高兴,还将霍澜庭叫了屋里去,让他一定对妮儿好,说好好相处,不急着结婚,年轻人一定多多走动,还说苏家欢迎他过来什么的。
霍澜庭当然应下,订婚的日期定在了三天后,大小也得准备一下,这一次到了苏家,可被苏守信留了下来,一起吃了顿晚饭。
天黑之后,霍原庭和霍至庭要回去了,霍澜庭说是要去医院陪护霍老太太,还问徐迦宁要不要一起过去,她以为他这是在故意制造独处的机会,好商议订婚的事情,一口答应下来了。
霍家那兄弟两个先走了,苏守信亲自送了他们出去,
徐迦宁来的急,没有穿外套,需要先回楼上穿件风衣,霍澜庭这就与她一起回了东园。东园内安静得很,昏暗的路灯下,两个人并肩一起,都走得不快。
前后左右都没有人了,徐迦宁这才开口:“订婚的事,走个仪式就好,多谢你今天慷慨相助,我想你姐姐也会感激你的,学校初建,真的很需要钱。”
霍澜庭在她身侧,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你能想到此处,更令人钦佩。”
她这么一来,既好脱身,又为学校做了好事,不过是一箭双雕而已,徐迦宁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答应,心中欢喜,更觉得自己顺风顺水,心情惬意。
霍澜庭心中还记挂着订婚的事:“明天让我姐姐一起出去吧,给你买一些衣服首饰,毕竟是订婚,还是要穿礼服才好。”
横竖是他操心的事,她当然说好。
似乎是委屈她了,他沉声道:“这么仓促之间订婚,其实我不想的。”
她说没事,二人往前走,才过梧桐树前,一道小黑影从树后窜了出来,喵呜一声。徐迦宁正凝神和霍澜庭说着话,并未注意,冷不防窜过她脚面,吓得她啊的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去,顺着男人迎过来扶住她的手臂,一头扎了他怀里了。
是一只野猫,不知怎么钻到东园来了,喵呜叫着,徐迦宁受了惊吓心狂跳。
霍澜庭一手扶着她,一手抚在她后背,轻轻拥着她,安抚着她:“没事,是只猫儿,可能是外面进来的,别怕别怕。”
的确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了,才惊觉人在他怀中。
徐迦宁靠着他的肩膀,扬起了脸来。
月光皎洁,霍澜庭也低着眼看着她,四目相对,他不由将怀中人拥紧了一些。
她肩头微动,轻轻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二人又是并肩站了一处,徐迦宁注意着路灯两边的动静,轻声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嗯了声,很自然地,伸手过来牵住了她的手,握了手心里:“我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先说。”
徐迦宁指尖冰凉,不过因为他牵着她的手,温暖了些。
她是忽然想起来的,订婚期限还没有想过,趁着四下无人,自然是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你觉得订婚的期限,要多久才好?解除婚约的时候,是由你提起,还是我来提出?”
没想到,她竟然在想这件事。
霍澜庭眸光顿沉,其实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想过。
不仅没有想过,他甚至为她这个问题赶到一丝丝的不快,虽然是合作,假意订婚,但是她一直喜欢他,还想为他摒除门第之见,最近还开了学校,为此真是很难得了。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别开了眼去:“你觉得多久合适?”
做人么,要懂得知足。
她已经得了好处,总不能什么事都由她说的算了,想来,还是要尊重他的意见,横竖早点晚点,她都没有什么意见。
这么一想,当然是低低的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想解除,我听你的就是。”
这口气听在他耳中,略显幽怨。
霍澜庭回眸看着她,银白的月光淡淡照在地面,徐迦宁侧颜娇美,她说这话似有不甘,他心中更软,以为她是担心他不喜欢她很快解除婚约,自然多了几分怜惜。
“放心,此事从长计议,以后再说。”
从长计议,以后再说,徐迦宁摸不准他此刻什么心态,也应了声好,才要走开,想起他之前说忽然想起的事,连忙又问起他来。
霍澜庭握紧了她的手,举了她面前来,让她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之前,我与你说的,你记住了吗?不仅是苏谨霖,别人也不行,不能随便有亲密动作。”
她今个才惩治了苏谨霖,底气足得很,嗯了声:“记得了,放心。”
霍澜庭脑海当中,又闪过顾君行的那身青衫:“还有,你那个前夫,也不能再亲近半分,既然订婚了,那你我当遵守约定,彼此忠诚。”
徐迦宁点头:“好。”
他晃了下二人交握着的手:“这样不行。”
她继续点头:“嗯。”
他放开她手,又来握她手腕:“这样也不行。”
她耐着性子,继续点头。
霍澜庭放开她手腕,又扶住了她的手臂:“这样呢?”
她乖巧答道:“不可以。”
他上前扶住她双肩,她手一挥立即将他推开:“我知道,这也不可以。”
他总算满意,心中稍微舒坦了些:“你记得就好,走吧。”
徐迦宁未动,上前来牵他的手:“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你呢,如果有别的女孩子,想牵你的手,怎么讲?”
不知道为什么,见她计较,他心中一动,登时笑了:“放心,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给别人。”
她过来挽住他的手臂,扬着脸:“这样呢?”
他手臂一抽,立即从她怀里挣脱:“当然也不可以。”
徐迦宁想了下,上前一步,两手环过他的腰身,埋首在他的肩头,蹭了一蹭他身上温暖,最后呵了口冷气出来,轻声问他:“这样呢?”
这一次,他没有抽身出去,反而两臂拥住了她腰身,将她整个人都拥在了怀里。
软香在怀,霍澜庭不等她不耐烦再开口问,已是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说道:“既已抱了你,那不会再抱别个,放心。”
徐迦宁莫名想笑,推开了他来,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她走开几步,听着背后没有动静,又转身过来。
霍澜庭站在原处,没有动。
她看着他,站住了等他:“走啊!”
他依旧未动,看着她目光沉沉:“我不喜欢被人这么轻易地推开……”
这都几点了,徐迦宁今个心情好,不与他计较:“我还不喜欢等人呢!”
说着,往回走了几步,到他面前,主动去牵住了他的手,直往前走去:“走吧,准未婚夫朋友。”
他闻言勾唇,跟着她脚步向前。
二人进了一楼客厅当中,明软正在楼下闹着脾气,沙发上面放着好几本相册,有几本都摊开放着的。苏谨言正在她面前,轻言细语地哄着她。
一回头看见徐迦宁回来了,明软的眼泪就掉落下来了:“妮妮,你可回来了,你说他们把你的照片都弄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不到,相册里只有你小时候的,你照片呢,我都忘了……忘了你以前什么样子了……”
徐迦宁立即上前,张臂拥住了她:“妈……”
明软闹起脾气来,跟个孩子一样,眼泪颗颗滚落,还直跺着脚:“你帮我找找,我怎么找不到,我是不是又生病了,我怎么什么都找不到……”
十几年都是空白,苏家当然没有她的照片。
徐迦宁心中叹息,只管哄着她,扶着她坐下,好在没多一会儿,苏守信回来了。
明软有了新的撒娇对象,扑奔着他就去了。
苏谨言收拾着相册,放了一起,霍澜庭走了过来,见徐迦宁脸有忧色,站了她的面前。
她向右一步,想要错身,他也动了一动,再次拦住了她。
这个时候,她哪有什么心情胡闹,站住了,无力地看向他:“让开。”
他略一思索,也看着她:“苏夫人这病,我略有所闻,她若是沉浸在混乱的记忆当中,那不如给她重新建造一个过去,利用催眠,给她一个完美的记忆。”
催眠?
那是什么?
不过不管是什么,他这话的意思,是可以篡改过去的记忆?
不仅是徐迦宁欣喜若狂,苏谨言也转身走了过来。
“仔细说说!”
第80章 妮子的心跳
霍澜庭仔细想了下,定神道:“我并不专业,得问下朋友,催眠一个成年人的成功率有限,并且,篡改记忆这种事还不知道有多少把握,从医学角度上面,其实是催眠师给予被催眠者一种心理暗示,如果被催眠者接受这个暗示,那么记忆将被覆盖,是这样的。”
听她这么说了,苏谨言站了起来:“你朋友是哪个医院的,立即联系一下。”
霍澜庭看着他,坦然道:“他才回国,我先联系一下,方便的时候再联系,先咨询下。”
苏谨言唇边还有淤青,下颌上都是胡茬。
过来与他握手:“还未来得及恭喜一句,欢迎霍少成功掌控市场走向,你这批药来的真是时候,佩服佩服。”
霍澜庭轻勾着唇,与之握手:“哪里哪里。”
徐迦宁见他们客套起来,又问了关于催眠的事情,霍澜庭目光浅浅,只说先约了朋友见面再说,毕竟他朋友比较专业,更放心一点。
她也就不问了,上楼去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