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学,但你就真那么教啊?”
这话听愣了陆东深,“那怎么教?”
“男人教女人打高尔夫该怎么教,你没试过也看过吧?”夏昼瞪了他一眼,“当时萨卡让你教他进那个球,你为什么拒绝?”
陆东深明白她的意思了,哑然失笑,“那种教法纯粹胡扯,哪能教会对方打球?你不是一门心思要把自己塑造成高尔夫球能手吗?”
夏昼撇撇嘴。
陆东深将球杆递给她,“还想不想学了?”
“不学了,没意思。”夏昼没接球杆。
陆东深忍着笑,“那怎样有意思?”
“不知道。”夏昼没好气。
陆东深将球杆塞到她手里,顺势从后面轻轻搂住她,扣她入怀,左手拉过她的左手,与她拿球杆的右手一并握住,他低头在她耳畔轻问,“这样呢?也没意思?”
夏昼的后背贴着他的结实胸膛,隔着衣料都能感知身体的热度,她的心开始摇曳,点头,“这还差不多。”陆东深低垂着脸沉笑,脸颊几乎贴上她的耳廓,“膝盖微曲。”腾出只手微微压了她的背,“身体前倾。”然后,大手又滑到她的小腹,嗓音低沉得几乎往她耳朵里钻,“臀与上身倾斜呈四十度,所以,”他的大手轻轻一用力,“上挺。”
他有故意之嫌,把她往他身上带。再加上脸颊贴得近,彼此呼吸纠缠,夏昼瞬间就脸热心跳了,果然长相好看的男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能成了祸害。趁着心脏没还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把他推开,球杆往他怀里一塞,这次真不学了。
夕阳彻底沉落。天边遥远处是黑与红的界限,相互拉扯,成了乍亮的金红,那光亮又像是落于夏昼的脸颊,微红的模样让陆东深看着又怜又爱,忍不住抬手轻捏她的脸,“小姑娘学东西怎么没长性呢?”
跟陆东深在一起,总会有那么一种时刻让她心悸不已,又勾人的要命。
像是远远地驻望,像是睡醒的清晨,像是现在。
他眼里像是藏了天河,笑意盈盈就似万枚银星入河,她看上那么一眼就情愿沉溺万年。
夏昼不想受他蛊惑,赶紧就往室内走。
走两步后她又转身过来,冲着他说,“陆东深,你以后不准教任何女人打高尔夫。”
陆东深匿在夕阳最后的余晖里,笑得爽朗。
**
晚餐点刚到,天璟阁的现场乐队就入座了,今天是小提琴主奏,音乐如丝,于餐厅的各个角落。
夏昼随着陆东深进了餐厅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环视了四周。
现场乐队的乐手们穿着正式,这似乎跟平时一样;
餐厅里多了不少鲜花,以白色为主,辅以其他轻柔的颜色,如陷身花海,这倒也没什么;
室内的灯光倒是稍微暗了些,但好在今天晴朗,夜色蔓延下来后,天边的星子格外明亮,所以室内这种光线似乎更利于赏星赏月赏夜色,这么一来也没什么问题。
好像一切的不同都能解释清楚,可夏昼就是觉得今天的天璟阁跟往常不同。
陆东深选了靠窗的位置。
从这里可以将整个庭院的风景纳入眼底,尤其是高尔夫球场,只是,平时入夜后的高尔夫球场地都亮着地灯,但今晚是熄着的。
陆东深为她拉了椅子,她坐定后,揪着眉头找不同。
“怎么了?”陆东深绕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诡异。”夏昼朝前探着身子,压低了嗓音,“这里面不对劲。”
陆东深低笑,“有什么不对劲的?”
夏昼挺直脊梁,再次环顾四周,突然一拍桌子,“知道了!”
倒是吓了陆东深一跳。
“没人用餐啊。”夏昼终于发现问题,“陆东深,这里没人用餐。”
陆东深被她的一惊一乍吵得脑浆子都快喷溅出来了,压住她的手,轻声说,“刚到饭点,还没上人很正常,更何况整个天际酒店的餐厅又不止天璟阁一家。”夏昼反手抓紧他的手,“天璟阁是出了名的生意好,而且不都是预约制的吗,怎么可能需要等着客人上门?”说到这,她又压下身子,一脸警觉地说,“陆东深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谭爷活着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情况,餐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结果我们刚点餐没多久,一大群人就冲出来围攻谭爷。”
“囡囡——”“这年头人心难测,你虽然是白道生意,又是你的地盘,但架不住那些被你挤兑的生意人使暗招啊。”夏昼越分析越觉得这里不安全,起身就过来拉他,“咱们赶紧走吧,这顿饭不能吃。”陆东深又好气又好笑的,起身后一把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果然是再好的剧本都能被你搞砸,夏昼,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末了觉得不解气,抬手使劲蹂躏了她的头。
夏昼拨开他的手,顶着一头乱发看着他,“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陆东深从衣兜里掏出个精致的首饰盒往桌上一放,“今晚我打算送你这个。”
第270章 715这一天
深紫色天鹅绒锦盒,颜色纯粹得喜人。
夏昼愣了一下,盯着锦盒半天,抬眼问陆东深,“里面什么东西?”
陆东深在她对面坐下来,“你自己打开看。”
夏昼思量来思量去,“从盒子的大小来看,这里面最有可能装的是戒指,当然,任何人看了都会先想到戒指。”
“那夏小姐认为是什么?”
“我当然也会认为是戒指。”夏昼伸出根手指戳了戳锦盒,“但是,这里面万一是个吊坠或手链之类的,我岂不是很丢脸?”
对于陆东深这么一个喜欢步步为营的人,实在是见不得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他拿过锦盒,打开。
夏昼一眼瞧见里面的东西,惊倒了一口气。
的确是枚钻石戒指。
镶嵌工艺自然考究不说,单看主钻就让人移不开眼,透着淡淡的浅粉色,在餐厅较为低暗的光线里却是愈发璀璨,钻石的光亮透过切割面折射入眼,细腻得很。
夏昼瞪大双眼,指着戒指,“鸽子蛋?”
“喜欢吗?”陆东深满意她的反应,心里暗叹,也总算是回归到正常频率上了。
夏昼连连点头,这么大的钻石谁不喜欢?她把戒指拿出来,左看右看的,“市面上这么大的粉钻不多啊,价值连城啊。”
“你喜欢就好。”陆东深轻声说。
夏昼啧啧了两声,又是一声长叹,抬眼看他,“这么大的钻石怎么戴啊?”
陆东深愣了一下,大吗?还好吧。“特别麻烦。”夏昼十分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以前也给自己买了颗鸽子蛋,当然不是粉钻这么罕见,想得挺好戴着臭美,结果做起事来很不方便,而且还总被贼惦记,所以我毅然决然地给卖了,然后换了两只爱马仕背包。”
陆东深暗自深呼吸,拼命告诫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
“戒指要常戴,戴习惯了就好。”陆东深拉过她的手,哄劝,“我帮你戴上试试。”
戒指是他花了不少时日订做,圈口不难测量,他牵她手牵多了也就知道尺寸了,难得的是主钻,能寻得这么一颗完美粉钻也算是运气。
拉着她的手,戒指在无名指上套了半个路程,夏昼猛地一攥手,戒指就被她卡在指关节处,她看着他,笑得不阴不阳的,“你这是打算跟我求婚?”
陆东深见她不配合,咬牙,“瞎子都能看出来。”
“别人求婚都有个仪式,你呢?”夏昼将手指头上挂着的戒指一脱,推给他,“哪有你这么求婚的?什么都不说就想骗我戴上戒指。”
陆东深打小就认定自己的忍耐力还不错,但遇上夏昼后他的这种自信就动摇了,尤其是听见她这句后,气得差点吐血,“死丫头,你给我机会求婚了吗?”
一开始他想得很好。就在自己的地盘,选一个她喜欢的地方,布置好一切,烛光晚餐之下进行求婚。他把所有环节都想好,担心晚高峰,所以特意让老徐提前接她下班,甚至怕她到了酒店再心血来潮被其他的什么场面给勾走了,就干脆下来迎。陆东深很紧张,毕竟是生平第一次求婚,虽然说夏昼之前看上去煞有其事地提及结婚这件事,但他总觉得她是小姑娘心性,就怕她一天到晚风风火火转头就把说过的话给忘了。
因此,他筹备再筹备,岂料,她的反应果然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夏昼看着他的样子直想笑,身子前探,“你还真准备求婚仪式了?”
“嗯。”陆东深没好气。
夏昼环顾四周,“没鲜花,有也是餐厅自己的。”
陆东深盯着她。
夏昼抬起双手拄着下巴,做乖巧状。陆东深瞧着她真是气也气不来,低叹了一口气,打了个响指。很快,餐厅工作人员就送来了鲜花。花束打得不小,半人多高,玫瑰尚有,但不为主,浅色系夏花凑满了视觉盛宴。
“漂亮啊。”夏昼赞叹,没俗气的只有玫瑰花。“除了鲜花呢?”
陆东深看了工作人员一眼,那人点点头,拍了一下巴掌。
室内的光线又暗了一层,却逐渐燃起蜡烛,空气里有香气,不浓郁,淡而清雅。还有炽蓝地灯,细小如夜幕里的碎星,乍亮时就恍身如宇宙。
小提琴明朗轻柔,声调极合适,不喧宾不夺主,衬着男女之情一世欢好。夜色、灯光、烛火、绚美的音乐、温柔的花香,对面英俊男子拿出精心备好的戒指,这些都是夏昼听着就觉得挺矫情的求婚场面,可置身其中她就不觉得矫情了,有一种感觉在萌发在生长,然后迅速扩散全身攀附血液。
这种感觉叫感动。
还有,对未来的期待。
她压了压心口的悸动,清清嗓子,“所以,在你计划里的正确程序应该是先鲜花烛光然后拿出戒指求婚?”
陆东深看着她,“正确程序是先用餐。”
夏昼抚了抚额头,深深叹息,这事全怪她。
“陆东深,要不然我给你省顿饭吧,虽说这是你的地盘,但包了餐厅也挺浪费钱的。”
陆东深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语气稍显严肃了,“在沧陵,你的生日是今天,虽然这不是你身份证上的生日,但我还是想在这天跟你求婚,不想再等了。”
7月15日。
那时候谭耀明问她生日是哪天,她想了许久说,715。
因为这是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日子。
生日对她来说不够亲切,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真正出生是在哪天,但她也有美好的生日回忆,是养父母给的。
她没想到陆东深会选在这天求婚,从此以后,715对她来说就变得更加有意义。
“我……其实没想到你会这样。”不激动是假的,夏昼都能听见心在开花的声音,这种激动胜过一切,她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知道他承诺过,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想成为她老公的意愿就跟他想成为她男朋友的意愿一样,来得直接又自然,让她心悸又猝不及防。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商川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结婚。”陆东深心里忐忑,拿不准她现在是什么想法,是不是经过上次矛盾后她就改变主意了?
夏昼呼吸急促,“是说好了……”
陆东深一听这话就更紧张了。
“陆东深。”夏昼一把攥紧他的手,“你不会还要单膝跪地求婚吧?”陆东深一愣。
第271章 最后一个要求就是你嫁给我
“我觉得……”夏昼别扭地说,“那种太傻了,我在大街上看见过,女的抱束花,男的拿着戒指单膝跪地,我要是那女的肯定一脚踹飞那男的。”这也是陆东深之前百般纠结的,单膝跪地,挺傻。依照他惯来的性格,直截了当就把戒指给她戴上了,他看上的不嫁也得嫁,但又怕她觉得不正式。现在不是处处讲究生活要有仪式感吗,他就怕她日后拿这件事来数落他。见他不语,夏昼一下子就紧张了,环顾四周,跟他说,“你不会吧?千万别,虽然说餐厅没客人吧,但有工作人员啊,你一跪,第二天整个天际甚至是整个陆门都知道了。”
“所以,我准备了其他方式。”陆东深在准备到最后也过不了心理那关,最后想到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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