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和点头,“确实,现在承诺给他任何事情都是在打赌,不过,我看这小子是很想要得到你的欣赏的,他做这些给你看,为的也是让你相信他的能力,怎么样,四哥,你对这小子满意吗?”
“还可以吧。”雷子琛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了解他的林西和却知道,四哥这种评价已经算是够可以的了。
他渐渐有些兴奋起来,身体内热血沸腾,眼中也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四哥,这次咱们终于要大干一场了吗?我看着宁海商圈就是霸权主义太严重,早就该彻底的洗一次牌了,把那些老家伙们赶下台,宁海经济才能进步,对不对!”
雷子琛看着面前那眼睛都快要冒光的林西和,不由有些头疼,谁能想到,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儒雅男士林西和,实际上却是个好战分子。
他从小商业天分惊人,这些年委屈在林家的家族企业,为的也不过是继承权罢了,假如不考虑继承林氏产业的问题,他早就跟着雷子琛在美国大干一场了!
现在宁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隐约闻到了商战的苗头,骨子里的好胜心便活跃起来。
这种情况下,雷子琛自然只能先安抚他的情绪。
“西和,你先别激动,凌家的事情,咱们还是要看看再说。”
林西和的热血被他四哥这么一盆冷水浇下来,当场便吱吱吱的冒起了白烟,“为什么呀四哥?你难道看不出来,秦东航那小子已经在主动和我们请缨了吗?他这一场头仗打的可是漂亮,咱们难道不给任何回应?”
雷子琛坐直了身体,一点点的给林西和分析这件事情。
“秦东航只是为了向我们展示他的能力,顺便给凌泽群一个下马威,假如他真的是打算把事情放到名面上来闹了,那么今天这件事情就绝对不可能没有见报。”
林西和心头有些小小的泄气,“可是四哥,昨天他才搬回凌家,今天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凌老是傻子?他如果不是为了和凌泽群正是宣战,那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西和,你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雷子琛提醒着面前激动的林西和,“他冒了什么风险?他不过是除掉了一个绑架他的下人而已,这中程度,凌老完全可以理解和接受吧。”
“是那个人绑架了他?”林西和皱着眉头问道。
雷子琛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那个绑架他的人只有凌泽群和秦东航自己知道,凌泽群不可能站出来说话,那这个人,还不是秦东航说是谁就是谁了?”
林西和得肩膀耷拉下来,他心头已经渐渐的听从了雷子琛的劝解,“那四哥,你感觉秦东航这小子是想要做什么?”
雷子琛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绿色文件夹上,黑沉的眸光幽深的如同深夜的大海,深邃不见底,里头仿佛藏着无数的东西,无人可以看的真切。
“他是想要告诉凌泽群,自己要住进凌家了,同时也是告诉凌老爷子,这个儿子并不是个只能拿点慰问费的‘包子’,西和,你想要的商战,可能很快就会来了,但是在这之前,我们一定要保持冷静,秦东航也好,凌泽群也罢,我们能选的,只有最终能赢的那一个,你懂了吗?”
林西和这下算是彻底的冷静下来了,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温和,他冲着雷子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四哥。”
“我最近可能会因为婚礼的事情忙碌一些,凌家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他们几个人都不是这块料,生意场上的事情,还是只能靠咱们自己。”
雷子琛口中的他们,指的便是杨延、金乾和沈绒潇。
林西和轻笑了一声,随即镇中的点点头,“放心吧四哥,你安心去把四嫂娶回家,宁海的商圈,有我帮你盯着!”
林西和从办公室离开之后,雷子琛正打算重新开始工作,但是手刚刚放到文件夹上头,目光却无意间扫向了一旁的手机。
九点半了,他拿过手机给安然发了一条短信。
“起床了没有?”
发完短信之后他便低头去处理手头的文件了,等他看完手头的这一份,抬头的时候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但是手机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复。
“难道还没起床吗?”
雷子琛自言自语了一句,也没再继续打电话过去,怕打扰安然休息,只想着快点处理完这边的工作,中午抽空回家陪她吃饭。
安然其实早就起来了,此刻就坐在公寓的客厅里头,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两杯茶,基本都没有动过,但是茶杯已经没了热气,看起来应该是倒了有一段时间了。
安然穿着舒服的居家棉布长裙,宽松的设计几乎看不出她原本的身形。
而坐在她侧边沙发上的安在昕穿着无袖连衣裙,高腰塑身的设计,宝蓝色尽显气质,那模样看起来似乎比安然还要更加的吸引人。
她们两个人已经这样安静的坐了半天,坐到安然泡好的茶水凉透了,安在昕一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甚至连往常优雅迷人的笑容都没有出现过。
安然见她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
十点钟了,如果挨到中午的话,雷子琛估计会回来。
于是她只好动了动身子,面向她,平静的问道。
“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忙,全球巡回演出都结束了吗?”
安在昕看过去,和安然十分相似的桃花眸中带着隐隐的怒气。
第384章 一份大礼
“你是再嫌我闲得无聊总是来打扰你的生活了吗?”
一出口就是这种语气,安然刚刚还决定今天好好的和她说话,但是现在看来,只怕困难了。
“我没那么说,但是你这么想最好,省的麻烦了彼此。”
安在昕看着安然那张冷漠的脸,心中就像是被针扎着似的疼。
安齐的脸更多长得像她,可是安然的五官却很多像那个男人,尤其是这么不说话冷着脸的时候,简直和那人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到这张脸,心底的怨恨和痛苦想潮水一样涌上来,冰冷和黑暗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一颗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安在昕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染上过分的愤怒和恨意。
“我听说,你是怀孕了?”
安然微微皱眉,目光顺着安在昕的眼神落在自己长裙下的小腹上。
半晌,她轻笑了一声,“安小姐果然是消息灵通的很,军区大院里头也有您的眼线吗?不知道,是哪一位军官呢?作为您的女儿,我该提醒您一句,破坏军婚可是要犯法的。”
安在昕眸光中闪动着愤怒的光芒,对于安然的冷嘲热讽,她本能的抬起了手腕想要给她一个耳光。
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质疑她责备她的人,就是安然和她的父亲,他们就是她痛苦堕落的根源,是她生命中可怕到不堪回首的毒瘤!
可是今天这一个耳光,终究没有打下去。
她的手抬得很高,安然却躲都没有躲开,她反而是微微扬起了小脸,漂亮的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弧度,那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眸中带着深深的蔑视。
安在昕举起来的手微微发着抖,但半晌还是僵硬的收了回来,放在身侧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刺进了掌心的嫩肉,尖锐的疼痛从手掌直到心头。
“安然,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警告你,离开雷子琛,他不是你能够拥有的男人。”
又是这样的话,或许第一次从安在昕口中听见这种话的时候,安然是难过失望的,可是到了现在,听了太多次,她早就麻木了。
安在昕能对自己说的不也只有这些吗?
不合适。
你配不上人家。
你以为活在泥地里的小麻雀真的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吗?
这样的话听的太多,安然早就不在乎了。
她平静的脸上除了讥讽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我很开心这终于是最后一次了。”
安在昕努力压抑着身体的轻颤,“安然,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现在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你会后悔的。”
“打击我没有达到你的目的,所以现在要开始威胁我了吗?”
安然抬起头,美眸渐渐被泪水晕染开,但漂亮清秀的脸庞上时钟带着冷漠的嘲笑,“我有时候真的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女儿,被放弃被指责别打击被蔑视,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我是你亲生的女儿吗?是你十月怀胎从你身体里被分离出来的一部分?”
安在昕没想到安然会突然情绪失控,以前每次她在自己面前都表现的很好,一副难过却强撑着的模样,可是从未像今天这样过。
安然抬起手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用手指着公寓的大门。
“你走吧,去过你的生活,往后再也不要来搀和我的事情了,我过的幸福也好,过的痛苦难过也罢,和你都没有什么关系,从你把我和小齐丢在蒋家门口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你已经放弃了我们两个。”
安在昕心头有很多话,她有许多许多的理由去反驳安然,可是看着安然眼眶发红情绪激动的模样,她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心头的恨意渐渐的熄灭,安在昕低头在自己的手提包里头翻找着,很快掏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密码本。
似乎是很受重视的东西,外头还用透明的盒子装着。
她把那小盒子放在茶几上,推到安然的面前。
“我的演出时间定了,没法往后推,我应该没法等着看你结婚了,这个留给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再打开它,密码是你的生日。”
安然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小本子上,悲伤和愤怒的情绪突然就被疑惑代替了。
面前的安在昕叹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副要离开的模样,但是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就好好的想一想这个孩子的事情,安然,女人要是有了孩子,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你要好好的想清楚。”
女人要是有了孩子,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所以,这就是你当初残忍抛弃我和安齐得理由吗?
安然脸上再次浮现出冷笑,目光从那密码本上收了回来看向自己家的门口,“请你离开吧。”
安在昕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悲悯,但是仅仅是转瞬即逝,她抬脚离开了安然的家。
楼下,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楼下,似乎已经等待很久。
安在昕直接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叶云天转头看了她一眼,“和安然谈的怎么样?”
安在昕轻笑了一声,眼中有些自嘲的情绪翻涌着,“能好到哪里去?她那个xing子,真是和我当年一模一样。”
叶云天看着她苦涩的笑意,眼中流露出心疼。
“在昕,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安然真相呢?其实你只要把那些都告诉她,你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的误会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你明明是关心她,最后却成了坏人的形象。”
“解释什么?”安在昕偏头看向窗外,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身后的那栋公寓渐渐后退,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她呀,让她知道你阻止她和雷子琛的婚姻并不是因为你觉得她不配,而是害怕她像当年的你一样收到那样的伤害。”
“有什么可说的呢?”安在昕苦笑了一声,“那本来就是我自己犯的错,干嘛要说给她听让她徒添难过,我自己的错误就该由我自己来接受惩罚,至于她,她的路是她自己选的,往后所有的后果也只能她自己去承担。”
叶云天听着这些话不由的有些头痛,安在昕总说安然倔强,其实她又好得到哪里去?
这对母女,就是因为xing格上太相似了,所以才会彼此误会了这么多年,明明就是简单的一句解释就能解开的心结,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解释。
安在昕明明就很关心安然不是吗?巡回演出的时间一推再推,不就是担心安然的事情吗?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劝安然放弃,不就是害怕她以后面对那些痛苦不堪的现实吗?
这些话,为什么不能亲口说出来呢?
唉……叶云天在心头叹了一口气,也没再提这件事情,他知道安在昕此刻不会听得进去任何的劝解的。
“巡回演出的时间定了,你什么时候走?”
安在昕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随意的放在前方的挡风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