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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庶女的品格 > 第114节
  孟云茵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姐妹二人在房中坐着说话,绿琪奉上了茶点。
  “你今年已经从族学结业,母亲似乎也在教你一些后宅之道,可是已经觅得了好良缘,好事将近了?”
  孟云茵笑容一滞,微微垂眸:“长姐想多了。”
  她抿抿唇,试着道:“先时我及笄之礼,总以为长姐无论如何都会回来观礼,后来才想明白,长姐连自己的及笄礼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旁人的,我便与几个好友下了赌咒,若是长姐不回来,我便永不行成婚大礼,又何须急着找什么夫婿呢。”
  这话有点赌气的意思在里面,但她说出口,总是真切又诚恳。
  孟云娴眼神玩味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起来。
  孟云茵涨红了脸:“姐姐笑什么!我是认真的,总归我这辈子是欠了姐姐的,我……”
  “阿茵。”孟云娴忽然收起笑容,严肃的打断她的话。
  她起身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从下方的柜子里翻出一只锦盒,走回到她面前坐下:“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想要一个不骂你不指责你,你做什么都觉得你是对的姐姐。无论从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从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
  “当年我们同时遇险,若选择在我,我也会选救你。可是贾氏玩了一个把戏,将选择权交给不明真相的父亲,现在来看,父亲只是跟我做了同一个选择而已,这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再也不要说你欠我什么,我也从未对你有过什么情绪。”
  阿茵有些哽咽:“既然姐姐说的这样洒脱,当初又为何要走?你对我没有情绪,总归对谁有情绪的,你也不听解释,我都快急死了……”
  孟云娴重展笑颜,摸着她的脑袋:“看你急成这样,不拿点好东西哄一哄你是过不去了,我知道你气我没有在你的及笄礼赶回来是不是,可是当时我的确是有要事在身,事后也为你寻了礼,只是这一路我不放心,总想着哪一日回来时亲自带给你。快看看你喜不喜欢。”
  盒子被打开,里面是金块。
  阿茵张大嘴巴:“这、这个……”
  孟云娴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左右义兄无需我操心,不如我们此刻就去首饰铺子掂掂料子,看看这能打些什么首饰,我呢是中意一整套纯金首饰,也给你出嫁时增添一份体面,若你想日常用也无妨,待你出嫁再给你寻更好的。”
  阿茵的注意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容易被带偏:“这么多能打一整套了!二姐姐你何时这么有钱了!”
  孟云娴拍拍她的肩膀,正色道:“不错,我就是这样有钱,往后做了谁家的主母,往死里给我争面子,叫人知道你是个有后台的,后台还都是金子打的,知道吗?”
  阿茵呆若木鸡。
  孟云娴说干就干,带着她出了门,孟竹远听说姐姐们要出门,立马跟上来。
  比起三年前,他少了几分稚气,看着孟云娴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的思考,孟云娴只当不察,带着他一并出门。
  今日的天气极好,姐弟三人是套了马车出门的,这一路上,阿茵与她说了不少京城的变化,第一个就说了二叔孟光辉的事情。
  从前,孟光辉只要外出,二婶婶曹氏和云芝姐姐都是留在府里的,可是自从孟云娴离开之后,曹婶婶和云芝姐姐就都变了,只要二叔出门,无论去哪里,无论风餐露宿还是河岸酒家,她们必然左右相随,如今二叔一家就在滇州,恐怕要过了年才能回来。
  孟云娴对这件事情十分的意外:“从前她们不是十分不喜欢吗?”
  孟云茵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或许是二婶婶和云芝姐姐终于明白,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永不分离!”
  孟云娴被她逗笑了。
  这个鬼丫头,真是处处点题。
  孟竹远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两人谈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抵达京城招牌最老的收拾铺子时,这里的生意好的过了头,人有些多。
  “如今快到年底了,想来是各家各户添置行头准备过年的时候,这金银首饰自是女子少不得的,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吧。”
  孟云娴无所谓,这也不急于一时。
  谁料就在她们准备调转车头去护城河边上小座吃茶时,原本闹哄哄的店铺突然炸开了锅。
  “把他给我丢出去!”
  掌柜的气呼呼的叉腰,几个伙计直接抬着一个青年男人丢了出来。
  男人一身青衫在地上滚了一圈,满是狼狈。
  “穷酸样,敢来我们这里找茬,下次再来,来一次打一次!”
  青年男人坐在地上双手叉腰,神气的哼哼:“我就来!”
  孟云娴的表情一瞬间变冷了,吓了孟云茵和孟竹远一跳。
  “停车。”孟云娴冷冷的喊停,不等弟妹们反应过来,已经起身下车。
  孟竹远有点蒙:“二姐,长姐要做什么去?”
  阿茵拿不准:“赶紧跟上!”长姐才刚回来,千万别出乱子啊。
  孟云娴下了车,走到首饰铺子门口,看着坐在地上一身狼狈却一脸傲娇的霍昂一,忽然就觉得脑仁隐隐作痛。
  “发生什么事了?”她看了一眼店铺招牌,又打量起那个气势汹汹的掌柜。
  霍昂一一听到这声音,猛地扭过头来,看着孟云娴的脸沉浸在逆光的阴影之中,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倔强,一双大眼立马盈满了委屈,“老四!你们京城人怎么这么粗鲁!是你说这里所有人都亲和又讲道理的,如今证实你说谎了!给我盘了这家店——”
  第114章 护短
  孟云茵和孟竹远追着孟云娴下马车过来一瞧,就见到地上的青年男人一手抓着长姐的裙角,一手指着店铺掌柜极力控诉。
  孟云娴丝毫不乱,甚至面不改色,只吩咐绿琪将那青年男人搀扶起来。
  “我不起来!”霍昂一拒绝了绿琪,指着掌柜的道:“他把我扔出来的,要扶也要让他来扶!”
  此时,一个伙计打扮的小伙凑到掌柜的身边低声耳语几句,掌柜的在看到孟云娴的眼神就变了一变。
  在京城里面做买卖,货品好坏是其次,眼睛擦不擦的亮,认不认得人,才是存亡关键。
  “小人不识荣安侯府孟小姐,实在该死。可是小人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和气生财,这位客人行径刁钻,实在是逼的小人不得不出此下策。”
  孟云娴:“老板有话可以好好说,直接将人丢出来,到底是为了和气生财,还是店大欺客?老板觉得我这位朋友行径刁钻,不妨当着众人的面说一说,他如何刁钻了?”
  霍昂一一听就乐了,“对呀,你刚才怎么说的!现在大家都在,说呀!”
  就在看客们等着店掌柜说法的时候,已然有人被这里的热闹吸引了。
  “我还以为是谁在这里闹事,原来是你啊。”人群错开,华衣美服的女人被簇拥而出,比起几年前,她更添几分成熟韵味。
  孟云娴和一双弟妹见到来人,立刻行礼。
  昇平看着这阵仗,嗤笑一声:“孟云娴,你怎么还跟从前似的,一回来就喜欢闹腾,这又是怎么了?”
  孟云娴一笑:“昇平县主误会了,我也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正在与店家询问。”
  昇平挑眉:“是吗?该不会是走了几年性子野了,仗着身份,在欺负小老百姓吧?到底怎么了?”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掌柜的说的。
  掌柜的得知昇平县主来,更是不敢怠慢,也拿出了几分委屈:“县主,咱们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可是今天这位客官一进来就胡搅蛮缠的,影响了好几单生意了,我们好言相劝他也不听,只好将人赶出来,刚巧碰上侯府小姐为他做主,咱们也是冤枉啊……”
  霍昂一眼睛一瞪:“嘿你个小老头……居然有两幅面孔!”
  孟云娴沉声道:“二哥!”
  “二哥?”昇平微微眯眼:“孟云娴,看来你离开这几年,在外头十分恣意潇洒啊。可怜五殿下痴痴等候你归来,没想你在外头和旁人一起,倒还挺开心的?”
  后面的阿茵一听就觉得不对,这个昇平县主向来看戏不怕台高,他们如今正愁着长姐和五殿下的婚事呢!她这样不负责任的胡说一通,旁人该怎么想长姐!?
  她下意识就想为长姐说话,却被绿琪暗中拉住。
  昇平的挑衅和暗示丝毫没有影响到孟云娴,她微笑道:“得遇知己本就是乐事,无关于在哪里,缘分罢了。”然后便望向店掌柜:“掌柜的直说吧,若真是我的义兄胡搅蛮缠失了道理,我亦不会偏帮。”
  霍昂一双手向后撑地,吊儿郎当的跟掌柜的说:“喂,你不说,我就说了啊。”
  掌柜的无法,只好将前因后果道来。
  伙计从店里取出一块纯金如意牌,如意牌以金链相连,多用于女子出嫁时长辈赠予晚辈的礼物。
  掌柜的告诉孟云娴,霍昂一一进来就看中了这块如意牌,想让店里的老师傅在如意牌上刻字,以作祝语,原本都说得好好的,正要付定金,他又反口了。
  “这位公子说,要刻就要刻个全的,如意牌要刻字,如意牌上的金链子也要刻字……”掌柜的越说越为难:“这如意牌的链子是以一毫粗细的金丝成细环,环环相扣而成,要在这上头刻字,这不是存心找茬是什么!”
  孟云娴一听掌柜的这么说,就若有深意的看了看霍昂一。
  霍昂一可没空看她,他正抱着手臂听得连连点头,深感自己的这个想法颇具心意。
  掌柜的一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望向其他人,目光转了一圈,落在昇平县主的身上:“县主,咱们家的店可在这燕京城里开了许多年了,从来都是童叟无欺,货真价实,若非这位公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刁难我们,我们何故将人丢出来呢。”
  昇平伸出手来,已然有人将如意牌送到了她的手上:“刻字我倒是见过……可是这金链子……”青葱玉指滑过链身:“链身细长,这要怎么刻字啊,别是怕旁人以为自己没有见识,刻意刁难显得自己能耐吧?”
  霍昂一一听就不乐意了:“没见识就没见识,说几句酸话就显得自己有道理了?”
  “放肆!”昇平县主眸子一厉,“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眼看着昇平要找人来严惩霍昂一,孟云娴忽而道:“此事尚未解决,孰是孰非还未有定论,县主何必这样着急的要封口呢?”
  昇平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孟云娴。
  不过三年时间,这个小丫头遇事越发镇定,性子也变了不少。从前她总爱躲在周明隽亦或是昇阳的背后装可怜,如今倒是不装了,也越发讨人厌了。
  “封口!?简直是笑话,此人出口狂妄,还藐视本县主,我不罚他天理难容,我今日还非要将这个莽夫捆了好好教训!”
  “谁敢!”孟云娴厉声呵斥,还没将昇平的人给吓到,就先将孟云娴和孟竹远吓到了。
  他们从未见过孟云娴这样疾言厉色的模样。
  “孟云娴,你这是要为他撑腰到底,一起藐视本县主吗?”
  孟云娴:“昇平县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方才掌柜的也说,是因为我义兄请他刻字在先,他们做不到恼羞成怒在后,这才将我义兄丢出来。倘若小物件的确能这番精细作业,是不是就证明这家店明明尚有不足未能称业内顶尖,却唯恐被旁人晓得再不好吹嘘,这才心虚的将我义兄驱逐?”
  掌柜的一阵心虚。
  方才霍昂一在店里要求在金链子上刻字,因为做不了,他便咋呼开了。好几个客人听说能在小物件上做花样,纷纷与他搭讪,他越说越有劲儿,好几单生意都快交钱了,活生生被他说的搁浅下来,掌柜的这才将人丢出来。
  孟云娴全说准了。
  “即便如同孟小姐所说,这位仁兄也着实不厚道,不错,我们小店是做不出来,可这位仁兄也未必做得出来,他揪着这一点在小人店中嚷嚷捣毁生意,摆明了是刻意为之,存心捣乱!”
  霍昂一哼笑:“老四,都听到了吧,这群乡巴佬。”
  孟云娴再淡定也顶不住霍昂一这份傲娇,她缓缓蹲下来,皮笑肉不笑,嘴角上扬从牙缝里蹦出字来:“二哥,适可而止吧。”
  她主动伸出手来,眼神里满是催促的意思。
  霍昂一看着她渐渐焦灼的模样,终于大发慈悲准备顺着她给的台阶下来。
  没想手才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只手给捉住手臂,直接提了起来。
  孟云娴看着这只不速之手,顺着手臂往上看清了它主人的面貌。
  “周、五殿下……”
  周明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里,他将霍昂一拉起来,面无表情的甩开手:“看来霍二爷还不太习惯京城的风土人情,若要长久的待下去,这样易燥易怒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