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真的,迈克尔竟然毫不介意她躲在他的身后,还这样地拽着衣服推他走。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让爱丽西娅对他有了些微妙的依靠。
  虽然脑子不太好使,理解能力有偏差,一身的蛮力稍有不慎就使了出来,看着蛮让人害怕和提心吊胆的。
  但仔细想想,除了因为误解而跟踪了一路以外,迈克尔也没实际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还两次开车帮了她的忙。
  就算真的要出事,她也宁愿是出事在迈克尔身上,而不是哥谭市的混混身上。
  好歹相比之下,一起从纽约过来的迈克尔要更熟悉一点。
  袖子下手臂紧实强壮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的炽热体温,再加上那沉闷的呼吸声,这些都在这时候给了她些意外的底气。
  力气大,还抗揍。
  要是发生冲突了,一定能给她争取不少时间。
  小混混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在哥谭市,或许是因为有丰富的日常生活经验,大家对于带着头罩的家伙都有种心照不宣的提防,身体下意识地就和这种形象的家伙保持住了距离。
  很熟悉,有种路上偶遇了蝙蝠侠、或者是偶遇了小丑他们的那种感觉。
  和头罩后那阴森无神的眼睛对视,原本还想干点什么的混混们动作一僵,竟然就这么地停在了原地,忘了起身搭讪。
  几个人抿嘴站在那儿,视线虽然还落在迈克尔的身上、没来得及收回,但当爱丽西娅紧紧贴着迈克尔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却是没再靠近半步。
  他们没有冒然上前,甚至在和迈克尔对视、意识到距离在缩进后,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给腾出了一条宽敞的路。
  路途变得通畅,没有障碍和阻拦。
  见状,迈克尔保持直视,迈步缓缓地走了过去,并没有要转移注意力对他们下手的意思。
  把街头聚集的混混甩在身后,眼瞧着公寓的大门就在前面,爱丽西娅越过迈克尔,快步地小跑了进去。
  迅速地按下电梯的按键,看着电梯一层层地向下,她小小地松了口气。
  长教训了,之后再也不晚上出门了。
  要是只能和奇怪的头罩男面面相觑,那就和他面面相觑吧,这么一对比,至少能显得迈克尔还没那么糟。
  脑子不好使在某些时候也是个加分项。
  而且经过刚刚的那么一想,到目前为止他们相处得还算和平,所以可能...也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糟糕?
  排除掉把她压在墙角的那段。
  盯着跳动的数字,电梯很快就要到1楼了。
  胳膊上还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刚刚采购来的东西,面包水果和水果刀,和一些...难以言喻的附带品。
  迈克尔的脚步声很轻,但深夜里,他周身的气息分外显眼,叫爱丽西娅一下子就认出了在自己身后停步的家伙。
  一时沉默。
  抛开今晚出门的万恶之源不谈,他今天也算是帮了自己好几次。
  等待电梯期间,爱丽西娅轻轻抠着手指头,果然还是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做不到扭过头看迈克尔。
  只好继续背对着他,清了清嗓,小小声地开口:“...那个,今天谢谢你了。”
  “那什么,我们确实是没有结婚,你误会的有点大。”
  “不过情况毕竟特殊,哥谭市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要是你今天晚上实在没地方去,让你勉强在沙发上凑合一夜也不是不行,等天亮了你再回之前的地方去...”
  越说声音越小,虽然尽量让发言减少会被误解的成分了,但还是总感觉这话哪里很微妙。
  爱丽西娅盯着地面,头越低越低,也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听懂了几个词。
  站在她的身后,迈克尔歪歪脑袋,不太想再继续这样拿不定注意了。
  手里的水果刀调整了方向,他将其高举,对准爱丽西娅的脖子,准备要在这里下手。
  就在刀尖猛然落下了一半之际,他的肩膀被一群人在身后拍了拍。
  动作因为打断而停下,迈克尔缓缓地扭头。
  被短暂地震慑住,直到那奇怪的男人剩下个背影,小混混们才堪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么多人,手里还有点小火力,就这么被一个戴着头罩的男人震慑住了?
  面子顿时挂不住。
  啐了一声,混混们使了个眼色,手摸向外套口袋按住里面的枪,快步跟了上去。
  电梯大门打开,迫切地需要一个缓解尴尬的契机,爱丽西娅当即大跨步冲了进去。
  防止和他对视,还刻意别开视线,语无伦次:“在便利店里拿了什么跟你完全无关,知道吗,让你睡在沙发上就已经很让步了...”
  扭捏了很久,直到电梯门合上,缓缓上升。
  爱丽西娅咬咬牙,勉强做好了心理建设,刚想抬头再和迈克尔强调一下,突然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独自站在原地,看着除自己以外再空无一人的电梯,茫然地眨眨眼睛:“人呢?”
  第13章
  第 13 章
  人呢?
  她刚刚在这里酝酿了这么久,小小声地努力组织语言说下去,给自己都说的不自信了,就怕哪一句话不够明白,给他又带去什么误解。
  结果整了半天就真的是自言自语,该听见的人压根就是一句没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