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束一路跟随者她纤细的身影,见她步伐反而越来越快,遇到拦路的枯树竟然孩子气地轻盈跃过,并将路线记得一清二楚,心中竟然涌现出陌生的柔软夹杂欢喜之意,觉得天下女子谁也不如眼前的身影。
  二人来到水门,白束扛着阎少康率先飞身越过,随后再回来时,低声道:“少主,萧六的人来了。”
  陆南星闻之松了一口气,顺手搭上他的肩,二人飞至水门旁的城墙上时,她转头看向地牢的方向,已是火光冲天。又地处南城边沿,附近也鲜有人居住,待被巡夜的士兵发现早已烧的差不多嘞。
  白束见她回望,辨了辨风向,“少主放心,是南风。”
  陆南星“嗯”了声,落地后见骑在马上的魁梧之人是樊青,且这些人这两日与王家寨的兵勇进行激烈的对战,身上都挂着伤。心道,萧六这厮总算是个人,派樊二来,她心里更加踏实了。
  “有劳樊爷。”
  樊青正在王家寨中和大哥等弟兄们,没日没夜地搭建工事。听闻有人给大哥捎信,再后来就见到大哥浓眉深蹙,单独将他唤至身旁交代说配合表姑娘营救阎少康。
  他听到这两个人就脑袋疼,见大哥目光坚决只好应喏。如今他下马向陆南星拱了拱手,“青受命而来,谈不上有劳。”不屑地乜了眼地上的麻袋,双手举起就要往肩上扛。
  陆南星上前一步抬手示意,“不不,借一步说话。”
  樊青扔下麻袋,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不能当众说清楚,真是麻烦。
  待听完陆南星告知了方才的经过后,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一场戏。
  “一切经过由我来说,你们只是我临时找的会写功夫的百姓。”
  樊青拱手应喏,“既如此,恐怕他过会子就会醒来。”他暗中瞥了眼她身后的下属,见此人与三弟那般瘦弱,便主动道:“我与他同乘,还能快一些交差。”
  陆南星说好,立刻就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麻溜解开麻袋,将仍旧昏迷不醒的阎少康扶上了樊青的马。
  樊青大喇喇抽出腰间的宽皮带,将他自己和阎少康捆在了一起,甩鞭吆喝一声,马儿嘶鸣着急速向前冲了过去。
  陆南星眼瞧着阎少康的头部猛然撞在了他的后背,犹如撞在一堵石墙上……她有些幸灾乐祸地想,这样看来,他能一路晕到他老子面前,怕是都醒不过来。
  在朝着大营疾驰的路上,白束逐渐加速与她并辔而行,问道:“少主,若有人说从城门没看到咱们通行,该当如何?”
  陆南星目光看向在樊青身后乱晃的阎少康,转头笑道:“为了他儿子的名声,也只好做这种背着人的法子了。正好,你这会子加速回去,通知阿硕找他们要一辆马车,在大营外五里的小山坡会面。你还是不要出现在大帐内为好。”
  白束说好,又问:“少主是否明后两日便会回城里,着手安排布防之事?”
  陆南星颔首,“解决完这件事我就回去,随时联络,去罢。”
  白束深深看了她一眼,扬鞭夹紧马肚,须臾间便消失在陆南星的视野内。
  待一行人到达小山坡附近,又等了半盏茶的辰光,樊青远远看见了一辆马车朝这边疾驰而来,阿硕举着火把坐在车夫身旁,火光将她圆润白净的小脸照耀的一览无遗,大老远便朝着这边挥手。
  陆南星见马车后头还跟着阎少康亲近的属下,应是阎兴邦授意的。
  她一眼就瞧见了萧十二。
  “将军你醒醒!将军你没事罢?”
  “大将军可有伤着哪里?快去喊医官!”
  陆南星见这帮油里油气的人在这里演戏,根本不屑看。
  萧十二却是朝着她走了过来,目光闪烁,拱手道:“表姑娘智勇双全,最终还是要仰仗您。”
  陆南星对于他不阴不阳的话,故作听不懂,“为义父分忧,谈不上仰仗。”
  “如今,二当家和齐将军都被大帅唤到主帐内。卑职受命而来,想问表姑娘一句,劫持大将军的人可与这两位有关?”
  陆南星定睛看向他,“事关重大,我不方便在此透露,只能单独与义父面谈。”趋炎附势之人她上辈子见多了,他如此钻营想要套话提前卖好,从她这儿别想得逞。
  萧十二见她明摆着滴水不漏,只得悻悻地应是,调转目光,倏然间发现了樊青……
  他这两日听闻萧六不在大营且消失了多日,如今他竟然还将当年村子里发小都拉进义军当中。今晚樊青跟着陆南星找到大公子,必然会获得大帅的奖赏,这样以来,萧六份量越来越重,连带着这些昔日家境不如他的穷光蛋们,也要爬到他的头上么!他咬了咬牙,朝着樊青走了过去。
  樊青早就看到他萧十二,不像跟来的那帮人全部都围绕在昏迷的阎少康身旁,而是跑到陆南星那儿像是问些什么。如今见到此人,想到大哥……他重重哼了声,扭头故作视而不见,朝着方才并未想要寒暄的阿硕走了过去。
  阿硕见这帮人恨不得每个人都抢着将阎少康背至马车上,索性跳下车,朝着樊青喊了声,“樊二哥。”
  樊青见她漾着一抹笑意,热络又嘴甜,便也冲淡了些许心中的尴尬,想着她爱吃肉,便将怀中一个布袋子拿了出来,“阿硕妹子,这肉干是这两日弟兄们在寨子里现整治的,他们给我带在身上充饥扛饿,你拿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