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止不懂其意,转过头只能看到上面闪的发光的金色,和雕刻的据唐非橘而言让人丑的睡不着觉的脸,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唐非橘捂着胸口,只觉自己命数不长。
  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她迟早被这只有张脸的黑心莲给气死。
  眼看着路行止面带怀疑的目光,挪一步像是顶着千万斤重压力,她就气的想要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拽过去。
  半信半疑的,路行止走过去粗略扫了一眼,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正要转头开嘲讽的时候忽然一顿,回头又看了过去。
  金面佛像最下方,“佛”所瘫坐的贵妃椅下有一个很小的凹槽,七拐八拐的图案合在一起看不出是什么,但在他眼中却是熟悉的。
  烛光让他看的更清晰了些,路行止明白自己并没有看错。
  ——天冰宫的图案。
  烦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盯着那图案足足几秒钟,死死攥着剑的手才松开。
  又是天冰宫。
  路行止回头,已经平息了怒气的女孩平静地望着自己,无波澜的目光好似在说“看,我没骗你。”
  他心跳莫名快了些,那感觉奇奇怪怪,充斥着他的胸腔。
  她确实没骗他,她说的是真的。
  踢开脚边碍事的椅子,少年一如往常温润可亲,只是脸上不再挂着笑容。
  “你何时发现的。”他问。
  唐非橘抱着臂膀,很不满地看了佛像一眼,不知是不满佛像,还是不满人:“刚把他挖出来时。”
  “我又不是瞎子,那么大一块凹陷当然能看见,”她瞥了一眼不知什么表情的路行止,散了些气,却还是满口刺:“我也没你那么冲动,说杀人就杀人。”
  云儿站在身后看的心惊胆战,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她忍不住上手小幅度地拉了一下唐非橘的衣袖,很小心翼翼。
  前面的唐大姑娘回头,身后跟着自己的小姑娘吓得快要出眼泪了,拉着自己的袖子不放,眼里既有担忧又有害怕,楚楚可怜。
  脚边的魅妖悄悄挣扎着,听见他们说着这些谜语话,一刹间,他面色非常难看,整张脸在头发遮掩下扭曲。
  妈的,被那佛子耍了。
  怼完黑心莲,唐非橘心情非常舒畅。
  屋外尖叫漫天与慌乱混乱在一起,无一人进入屋内查看,只听蝉鸣鸟叫,与风共行。
  云儿忧心姐妹,频频回头向外,小幅度动作被唐非橘发现,她不敢大声:“我担心云烟姐姐,她今早病才好,今夜还要接待客人。”
  唐非橘拉开木门,瞄了一眼门外无人,才道:“去吧,这儿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小姑娘重重点头,提着裙子跑向外面,不曾再回头看一眼。
  接下来的东西,她是不该知道的。
  路行止眸光锐利,盯着她的眼睛漆黑如墨,看不清情绪:“当真良善。”
  唐非橘并不想理会他意味不明的话语,劣质的轻纱贴着皮肤将手臂磨的微红,微弱到足以忽视的痒意再次传来,磨着神经。
  拽出乱物中的板凳,几下将上面的瓷器碎渣拍去,她才慢悠悠坐下:
  “我没什么兴趣在这跟你探讨什么良善,佛像你看了,总能明白什么。”
  含着傲气的嗓音轻飘飘落入耳中:“我可不觉得今日之事会这么简单。”
  沉默的空气蔓延,半晌也无人接话。
  少女不急,坐在木凳上悠然自得地扯着头发,自己玩的不亦乐乎,少年靠在墙上低头沉思,月色撒落在他身上,徒增几分清冷。
  “不是,你们都说话啊。”衣焚眼瞅着俩人不说话,开始着急,在地板上乱扭,“你们打什么哑谜?那死佛子现在人在何处?快告诉我!”
  路行止冷冷扫过去一眼,吓得他立马闭嘴。
  看什么看!衣焚脑中恶狠狠想着,等老子恢复了就把你动物眼珠子挖下去喂狗!
  唐非橘注意到他,想起什么似的对他继续问:“虽然我对你的过往也没什么兴趣,但我对你一个低级魅妖还能出现在京中这件事还是很好奇的。”
  “你们魅妖一族,尝尝以低中高分级,妖力越低的妖怪越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入,因为你们害怕喧闹,但你却是个例外。”
  魅妖浑身一僵,没想到这个人类姑娘居然懂这么多,连这些事都知道。
  唐非橘一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提议:“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放你走,如何?”
  魅妖扭曲着脸,哈哈哈大笑起来:“放我走?你能劝动他,你当老子是傻逼呢!”
  “我自然劝的动他。”她耷拉下眼皮,有些不耐烦。
  衣焚转着眼珠子,心生一计:“那你让他同意,我说了就放我走。”
  “自然。”唐非橘朝横他过去一眼,一字一句顿顿道:“你说呢,路、公、子。”
  路公子在二人的目光下转过头去,不参与他们只见的话题,沉默的不像刚才那个与唐非橘剑张弩和的人,转变的一反常态。
  唐非橘心满意足,笑眯眯地看他,露出浅淡的,微乎其微的狡黠:“看,他同意了。”
  衣焚:“……”
  你怂什么怂,算不算个男人!
  第15章 第15章
  “我们魅妖一族,像我这种的常年隐居深山,不涉足人间,但不代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