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米粮也没有了吗?”赢城的声音沉了又沉。
  “不是。”张根生俯身作揖,“只有最上面的袋子里装的米粮,其他全部都被换成了砂石。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第三十九章 失窃2
  “哗啦——”一声,桌子上的碗碟餐具连同桌布一并被赢城扯下。
  羡临渊从未见赢城如此动怒过。
  米粮失窃,皇上怪罪,大抵是将赢城关押几天或是禁足,最多也不过收回兵符。可这沧州百姓可该如何?时值冬季,颗粒无收,让着百姓如何过活?
  “赢城。”羡临渊伸手搭在赢城后背,眼中也是抑制不住的担忧,“冷静一点,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自来沧州,他就隐隐不安,尤其在查到兰以州的过往时,这种不安就日渐加剧。他有做好有变故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变故能来的如此之快。
  “米粮失窃,你在做什么。”赢城双目猩红,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内心掀起的怒火,灼烧地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张根生眼见赢城动怒,吓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王爷恕罪,是卑职失职。”
  “恕罪?你一句恕罪就权当这件事过去了?张根生,你是这沧州父母官,你想让这沧州百姓如何裹腹!”话到激进处,赢城抬起一脚,踢在了张根生的胸腹处。
  张根生的身体不堪受重,向后栽仰过去。身体触及地面的瞬间,剧烈咳嗽几声,竟自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羡临渊自是知道赢城这一脚的力度,他曾多次见过赢城在院子里,一脚便将院子里的木人桩截踢两半,可想而知,这一脚若是踢到血肉铸就的肉体上,会造成多大的创伤。
  羡临渊匆忙看了一眼赢城,急忙过去将人搀扶起来。“张大人,勿动。”说着,伸手覆上脉搏,这一脚,竟踢出了内伤。此际,羡临渊才明白,这四年里,他多次惹怒赢城,赢城都未动他一丝一毫,该是对他多大的包容。
  “张大人,你切勿动。”交代了张根生,羡临渊马上唤来米淮自寝室拿来鬼医谷特制的药丸,这药丸虽不能即刻治疗内伤,却可以在短时间内制止体内出血,以促进身体的快速愈合。
  张根生向羡临渊道了谢,虽惧怕赢城,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装傻的时候。
  “王爷,米粮是子时衙役们换岗后失窃的。”张根生顶着内心的恐惧,哆嗦着嘴唇迫使自己完整地说出这番话。
  他是明白的,此时,追回米粮才是大事,整个沧州百姓都指着这些粮食度过这个冬天。
  羡临渊将张根生扶起,安置在木椅上,快步走至赢城身边。
  “王爷,现下封城要紧。昨夜城门已关,如此多米粮哪怕是通天本事也运不出城去。”
  米粮失窃,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张根生再是仔细,也不能时时刻刻守在粮仓面前。看样子,行窃之人很是聪明,特意选在夜间,夜晚是人极易犯困也是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赢城拉着一张极寒的脸,让无忧快马加鞭传令关城门。
  在无忧转身离去之际,羡临渊唤住了无忧:“无忧,回来时,将这两日值守的卫兵一并带到府衙。”
  无忧点点头,俯身作一揖,踏马离去。
  赢城坐在木椅上,一手托腮,目光追着张根生,一手搭在木椅扶手上,没节奏地敲打着,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张根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奈何人家是王爷,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只得低下头,感受着扫射过自己头颅上的两道利剑般的目光。
  “昨夜粮仓值守的人呢?”赢城收回目光,冷声道。
  “已被扣押大牢。”张根生听到赢城声音,急忙回禀。
  “来人,备马。”赢城甩下衣袖,未再说话,疾步向门外走去。
  羡临渊还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赢城丝毫没有等二人之意,而今现状也着实只能先去府衙。
  转头看着满地狼藉,羡临渊无奈地摇了摇头,扶了一把坐在木椅上的张根生,“张大人,王爷性子向来如此,您多包涵。”羡临渊歉意地向张根生俯了俯身。
  “羡大夫折煞本官了,哪里谈的上包涵,此时确实是本官的疏忽。”张根生抬手,用袖口拭去额前细汗。自从撞破羡临渊和赢城的关系,张根生对羡临渊是又敬又怕。
  张根生是个人才,办事效率高,为人处世也足够圆滑,也能够设身处地为百姓着想,只是胆子小些。这样的人,恩威并施绝对可以完全把控。
  羡临渊正是看中了张根生这一性格特点,才对他极为上心,赢城身边最缺的就是这种人,若能为赢城所用, 自然是最好不过。
  羡临渊吩咐的侍女将房屋碎片收拾干净,就与张根生一起出了府门,向府衙奔去。
  二人行至公堂时,赢城已把昨夜看守的几名值班衙役悉数领至公堂正在问话。
  赢城一身玄衣,端坐在木椅上,丝毫没有了平日的懒散。
  “王爷,当时属下几人确实昏厥,实属不知道啊。求王爷明察。”带头的衙役满头大汗,前额抵在地上,半饷都未抬起。
  “王爷明察。”其他几名衙役附和着。
  羡临渊走至几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衙役,“你说你们昏厥了?”
  几人连连点头,“羡大夫,我们着实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日换岗没多长时间,我们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王爷,我们不是玩忽职守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