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个眼光稍微长远些的商人,都知道这是双赢的局面。
  哪怕自己的公司在c市仅仅只能算作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但也不代表盛立没有过打通一条独属于自己公司的散货渠道的野望。
  在现在各大公司‘混战’的情况下,也许c市的市场短时间内是趋于饱和了,但是不代表整个c国,乃至整个国际市场,都饱和了。
  只要能打通一条可靠的、吞货量足够大的散货渠道,他们公司货品积压、入不敷出的危急顷刻可解。
  所以男人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忘了,雷恩刚刚说过的关于散货渠道的事情。
  于是盛立点头道:“当然没忘,不过你不是说那条渠道很难打通吗?”
  雷恩闻言眼神更复杂了。
  “是很困难。不然这些天我和万总也不至于一个带人在m省,一个带人在d省,我喝得都快胃穿孔了。”
  尤其是d省交界处的那些大胡子,是真能喝啊。而且不喝还不给谈事情。
  雷恩口中的万总正是男人的妻子。
  男人闻言眼神颇有些愧疚的看了妻子一眼,然后又看了自己的合伙人兼老伙计雷恩一眼,开口道:“具体需要怎么做?雷恩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这家公司是咱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就像你刚刚说的,总不能连努力都没努力过就坐在那里等着公司倒闭。”
  “不用了。”雷恩的眼神复杂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盛,我建议你今天下班后可以去买一张彩票。”
  m国那边的一些人为了找这个东西,好和他们本地一个势力强大的家族搭上关系,鞋底估计都快把c国许多画展上的地毯给磨破了。
  结果全都一无所获。
  反而是自己的这个老伙计,不知从哪里忽然就把东西给带回来了。
  难道就像传言说的那样,这里面真的有一个让人很难理解的‘缘’在吗?
  这真的是一个让人很难理解的c国字眼。
  很快,雷恩又晃了晃头。多想这些没用,最重要的是,有了桌面上的这个东西,情况就要倒转过来了。
  不再是他们求着那边给他们一个渠道。
  而是那边如果听到了消息,要马不停蹄的来到c市,来到他们公司里,诚意十足的请他们合作。甚至要主动让渡出许多之前根本就不会让渡出的利益。
  因为自己的本家就在m国那边的缘故,只是因为他自己是个不受重视的旁支子弟,才会自己出来闯荡,所以在有心打听之下,雷恩对于这其中的一些内情也很是清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把关于这个画牌的事情,从头到尾和面前的两位合作伙伴说了一遍。
  等到雷恩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男人的神情已经恍惚的和刚刚的雷恩差不多了。
  知道对方可能是在恍惚这么一小块画牌,居然可以牵扯出这么多东西,雷恩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解释道:“在这个世界上,每种东西的存在都有它们的意义。也不要问有人为它们付出了多少,只要付出的那个人喜欢,愿意付出,那么这一切就都值得。”
  只不过这次愿意付出的,身份地位都比较高,许多人都愿意为对方的一个承诺,同样付出自己的努力而已。
  “这其实可以归结于,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爱。”
  “米恩斯家族现任掌权人唯一的一个孩子因为在幼年时遭遇到了一场据说很可怕的意外,从那以后这个孩子就在他父母的保护下很少在外界露面了。有一次有个记者还拍到了米恩斯家族的车辆在一座著名的儿童咨询中心楼下停靠。”
  说完,雷恩面露回忆:“其实在那孩子年纪还更小一些的时候,我在堂哥的带领下也进入过一个很隆重的晚宴现场。”
  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是第一次去如此隆重的场合,他一时激动之下还不小心把红酒泼到了偷偷在晚会上乱跑的那个孩子的身上。
  那孩子被红酒泼到了,也没有想要闹脾气的意思。反而在被找寻他的母亲找到后,还为他打了掩护。
  虽然这件事错误并不在他一个人身上,但大家的地位使然,有时候是没有那么多道理可以讲的。
  “后来那孩子又被记者拍到过一次,不过那家报社也因此惹怒了米恩斯集团,在两个月后报社老板宣布破产。”
  当时他偶然看到那张报纸的时候,很难把照片上那个眼神空洞冷漠,活像个精致玩偶的孩子与当年那个调皮但又友善的孩子对应上。
  哪怕他们有着同样的眼眸。
  但里面的神采,再也不同了。
  “这几年下来也没听说米恩斯家族有新生儿诞生,想来那个孩子的父母也是极爱他的。”雷恩抹了把脸,事情说到这里,他都不知道是该继续激动还是低落了,最后总结道:“反正有了这个东西,就算你不想要散货渠道了,准备直接出国去和米恩斯家族做生意,也不是不可能。”
  一直坐在那里静静聆听的男人逐渐将自己澎湃的心潮平复,看了眼桌上的画牌,此时他没有再像刚刚那样,透过这个画牌好像看到了许多许多随之而来的利益。
  他想起了那个因为自己没有东西往募捐箱里放,而面带羞赧的孩子。
  他还记得自己拿着画牌走出福利院的时候,偶然回头看去,见到一群孩子在那里说着什么。
  那个给他画牌的孩子眼神明亮的看着已经摘下了演出翅膀的小椋,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面前那个和他同龄的孩子的与众不同,只一心觉得对方厉害。
  小椋看起来都被夸奖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雀跃。
  也许是年纪还小,那个孩子的眼中有着不同于大多数成年人、甚至是许多同龄人的澄澈。
  莫名的,让人不想要辜负他。
  想到这里,男人在心中做下决定。
  第二天,男人在福利院等了许久,终于又见到了那个孩子,还有和那个孩子同行的大人。
  看小家伙的样子,回家后应该没有被家里的大人骂。
  当时的男人拿着画牌走上前去,想要和小家伙家的大人沟通。
  他确实很需要这块画牌,但想到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家伙回去后说不定会被骂,很可能还会挨顿打,他心里就总是过意不去。
  于是,男人对着孩子的家长摆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
  谁知道最后却真的得到了小家伙自己的东西随他自己做主的回答。
  一直到那一行人在他上厕所的功夫直接离开了福利院,走出福利院的男人依旧有些恍惚。
  就这样给他了?
  是他想错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随小朋友心意的家长?
  第三天,托雷恩为中间人,男人约了该散货渠道的负责人面谈。
  正好对方现在也在c市。
  原本对方是不想见他的,但是看在雷恩的面子上,还是来了。
  但是从进公司的那一刻起,一行人处处透出的倨傲却让人觉得不适。
  男人其实已经想好了,他不需要这块画牌为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他只是需要一个公平竞争质量的机会。
  在公平的前提下,他对自己公司产品的质量有信心。
  其实他也很喜欢那块小画牌,每次拿起小画牌,总是会让他想起那个因为被他送了一个糖葫芦,而露出惊讶惊喜眼神的小朋友。
  但是相较于他,盛立想,应该还是雷恩口中的那个孩子更需要些吧。
  既然这个世界在他最难的时候,让一个孩子给予了他偌大的善意。
  那么他就希望,继续把这个善意传递下去。
  之前盛立是这样想的,但是此时,看着自从进了办公室之后就一脸嫌弃表情,好像他的办公室是狗窝一样的一群人。
  他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在米恩斯家族的这条线上,在c国的散货渠道可不止这一条,负责人也不止面前这一位。
  试着和对方负责人握手,谁知对方看了一眼他伸出来的手,紧接着跟在那位负责人身后的一个下属便一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还面带笑容道:“不好意思,我们负责人有些洁癖。”
  一旁的雷恩看着都直冒火。
  什么洁癖,前段时间他们总公司那边派人过来,对方笑的脸上褶子都出来了,手伸的殷勤的,可没见有什么洁癖。
  被这样对待的盛立微微一笑。
  只见男人状似无意的伸了个懒腰,露出自己挂在脖颈处的画牌,同时扭头对雷恩道:“今天这天真热啊。”
  一边说,一边做作的把小小一个的画牌拿在手里,开始对着自己扇来扇去:“这天真热啊。”
  对面刚刚还一脸洁癖的负责人顿时把眼睛瞪得溜圆,活像对面人手上有一根逗猫棒一般,引得他不住地跟着上下点头。
  而对面的男人见状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左手拿着小画牌扇完之后,他又换了右手!
  第114章
  男人手中那块小小的,其实根本扇不起什么风的画牌在被动的缓慢上下移动中被对面的一行人看得分明。
  就连雷恩这个外人都能打听到的事情,作为米恩斯家族开拓c国市场下辖的其中一个散货渠道之一,这个散货渠道的负责人和主要高层员工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总公司集团的米恩斯家族现任掌权人爱子如命,为了达成自己孩子的愿望,他毫不吝惜的为他人许诺出了一个光明的未来。
  如果不是因为莱昂菲尔家和与莱昂菲尔家交好的闻家也都不是什么善茬,估计对方也不用这么大费周折了。
  虽然不知道面前人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件东西,但却不妨碍刚刚还极端倨傲的这位负责人的心里顷刻被懊悔所占满,脸上更是补救似的立刻露出一抹微笑:“您好,盛先生,您之前是不是说过想要与我方达成合作关系?”
  连称呼都换成了‘您’。
  接下来,还没等这位负责人一句‘完全没问题’说出口,就见对面拿着画牌的男人也跟着点点头,表示他确有此意。
  还没等心中惴惴的负责人面上重新露出更标准的笑容,就见刚刚还点头的男人脸忽然一拉:“换人!”
  在盛立的一方商贸与米恩斯家族c国分公司旗下的另一位散货渠道负责人达成合作后的第三天,他如约把手中的那块画牌送给了对方。
  也并没有以此来和米恩斯集团坐地起价,甚至没要求要什么特殊待遇,从始至终,除了最开始那位一开头就十分倨傲,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要好好和他们谈生意,完全是在闲着没事来他们这边找优越感的负责人,盛立也只为自己要了一个公平。
  一个以产品质量定输赢,完全公平的竞争机会。
  但盛立心中依旧已然满足,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初出茅庐的时候,心中自然也知晓,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这个商场中,最难做到的,其实就是公平。
  而他已经有了,这就足够了。
  要得太多,他也怕自己从此以后就失去了那股子拼搏的心气儿。
  这天晚上睡觉前,唐楸照例接到了远在m国的小伙伴的电话。
  闻昊在电话里兴奋的和楸楸汇报:“楸楸,我的黑龙会现在已经发展到三位成员了!”
  ‘三’这个数字从闻昊的口中说出来,激动的语气仿佛他不是有了三位成员,而是三百三千位一样。
  “另外两个楸楸你已经知道了,就是马小宸,还有我之前认识的阿尔·莱昂菲尔。还有一个是我昨天才发展的,是阿尔他帮我介绍的,是他一个咨询中心的,看着也是个高手的样子。”
  电话这边的小家伙在再听到黑龙会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震惊。
  虽然闻昊把这个名字起得挺吓人的,但是经常和小伙伴电话聊天的小家伙知道,闻昊他们每天的会内活动,包括但不限于一起搬着板凳坐在那里写作业、给每个成员家里的花园锄草、去m国老年社区做义工、去福利院发糖、拿照相机拍下路边违反交通规则的车辆的模样……
  其中这许多活动,负责组织活动的闻昊还是受唐楸启发的。就比如去老年社区做义工,去福利院发糖,都是闻昊在和楸楸聊天时,听到楸楸说起小公园里老人们的事情,还有老家的福利院,然后才灵光一闪的。
  “对了对了,楸楸,我现在有代号了。从今天起,我的江湖代号就是黑龙会灰狼!”
  虽然现在已经稍微有了些免疫力,但当听到小伙伴再一次推陈出新创造出的霸气词汇,拿着话筒的小家伙语气还是忍不住顿了顿,然后才捧哏道:“那其他的成员,都叫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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