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回来报仇吗?萧令,你是回来见我吧?看到我和他们这么亲近,你心里恨得要死,所以才戴上面具躲在身后对我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萧令整个人都被刨开了,所想所念,见不得的肮脏心思在这一刻都被拆个干净。
  “恶不恶心啊,萧令,喜欢上自己的先生。”
  这一句话简直是击垮萧令的最后一句话。
  他咬住下嘴唇,大脑一片轰鸣。
  “其实你当初不该将我赶出宫去,楼弃,你应该杀了我,死在你手里总比被你丢在外面的好。”
  楼弃卡住他的下巴:“你以为我没杀你?不是你一直在躲吗?”
  “怎么,想留着自己这条命回来问我当初是不是想让你死?”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啊,萧令,你想不想听?”
  “不...”
  萧令红着眼眶摇头:“不...楼弃,别说。”
  楼弃这段日子的愤懑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他看着萧令崩溃的神情,心里暗暗嗤笑,说几句话就受不了了,那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强了这么久算什么?
  他不想让楼弃说,可楼弃偏偏不让他如愿,甚至还凑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在他耳边说道:“是啊萧令,我一直都想让你死,现在也是。”
  萧令闭上了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崩塌了,飞烟和灰尘中他一个人矗立,可偏偏楼弃看他也不顺眼,非要将他的骨头都敲碎了,把他的尸骨埋进去。
  他原来一直想让自己死,一直都是。
  “你要是现在还想着死在我手里,我可以成全你。”
  楼弃拿起来刚才地上的刀架在他的脖颈上,甚至还往里贴了贴。
  萧令抬头看着他,楼弃挑眉:“怎么了?害怕了?”
  萧令滚了滚喉结,缓缓闭上了眼睛。
  楼弃看着他这副真要求死的模样,一时间还真有些下不了手,咬着牙将刀扔在了地上,抬腿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冷声骂道。
  “滚吧。”
  楼弃深吸了一口气。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先生了,也不会再教授你任何东西,你也不必再往我府上来了,萧令,多年前你走得匆忙,我没能亲口说上一句,现在有机会了,我从未把你当做学生,从前是,现在也是。”
  “往后你涉政还是入东宫,已经不关我的事了,萧然现在废了腿,也不会再和你争了,往后我就祝你,平步青云,位高权重,稳坐高堂。”
  千机阁小人成群,阴险狡诈,为了牟利谋权不择手段,这么多年被楼弃压制了这么多年,很显然是把萧令当做了东山再起的救命稻草。
  而萧令能跟他们勾结在一起,也说明早已忘却本心。
  原身是有错,但楼弃毫无插手之力,但是萧令用药用强,残害手足,这么多事情做下来,早已和楼弃是两个阵营。
  萧令弯腰把刀捡了起来,起身缓步走向门口。
  “楼弃,出了这个门,我再也不会对你心软了。”
  楼弃垂着眼睛,只当是没有听到他这句话,屋子里安静了,萧令走了,楼弃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动,直到棠溪的声音传来。
  “大人。”
  楼弃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他皱皱眉直起来腰身,迷茫地看了一眼棠溪,才渐渐回过神来,捏了捏太阳穴道:“我先去回去了。”
  棠溪拉住他:“大人,今夜不留下吗?”
  楼弃脚下的步子都有些不稳,冲着他摆了摆手:“不...不留了。”
  棠溪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待楼弃走后,他低喃着说了一句。
  “大人...还从未这样失态过。”
  第六十一章 囚禁权臣太傅 16
  楼弃回到家倒头就睡,连第二天上朝也没有理会,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之后,终于整顿出来了一些精神,然后就有传来消息说,六皇子坠马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说是养马的宫人牵错了马,牵了一匹还没有驯好的马,那几个宫人连带着驯马师都已经被处死了。
  楼弃再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皱眉低声问。
  “谁调查的?”
  “三皇子。”
  三皇子...
  是萧令。
  居然是他查的。
  这一连串的消息传进来,让楼弃愣怔了好大一会。
  他记得上次和萧令见面时在与君阁,这样看来也有几日了,他垂下眼睛,站起身来,身后的人突然问。
  “大人是要进宫吗?”
  楼弃听到他这样问很是奇怪,转身侧目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三皇现在不在宫里。”
  “不在宫里?”
  楼弃疑惑:“不在宫里在哪?”
  “三皇子被陛下派去江南治理水患了。”
  楼弃一怔,唇瓣抿紧又松开,他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微微眯起眼睛,他在家里浑噩了多久,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不知道。
  他神思渐渐回拢,垂眸往外走去:“我去看看萧然。”
  身后的侍卫没有再说话。
  天气比上次出来要冷许多,楼弃裹紧了大氅掀开帘子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发呆。
  江南的水患已经存在许久了,之前去过几个钦差,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不知道为什么这这次会让萧令去,是萧令自己提的还是皇上有心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