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将目光投向皇后:“民女愿为娘娘舞剑一曲,还请皇后娘娘赐剑。”
  皇后虽心底里瞧不上陆承听,却也不打算为难他,省着得罪了殷思砚又要惹皇帝不快,她只打算做做表面功夫,不功不过也便罢了。
  听到陆承听对自己提出要求,也没多说什么,只对着身边的小太监摆了摆手,那小太监便向凤栖宫外跑去。
  不一会儿,便双手抱着柄未开刃的长剑,递给了陆承听。
  剑一入手,陆承听当即就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儿。
  这重量,莫说是女子的剑舞了,就是换个没练过武的男子,都不见得能挥舞的起来。
  陆承听面不改色地双手托着那柄剑,对玉阑秋道:“玉姑娘,不介意为我再弹一曲吧?”
  玉阑秋心里介意,面上却大度道:“自然不介意。”
  陆承听脱了身上那件长披,站定于花厅之中,待玉阑秋琴声响起,便举持剑起了舞。
  玉阑秋本就没安什么好心,一开始琴声不急不缓,逐渐就换了曲风,越弹越快。
  陆承听拿着那柄重剑,却仿佛轻如鸿毛,一招一式并没有女子剑舞的柔韧委婉,而根本就是一套卓绝剑法,攻势间带着呖呖风声,势如破竹。
  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杀招。
  整个花厅内气氛顿时就变了,玉阑秋看着陆承听越来越凌厉的剑势,心中也突然有些发毛。
  而陆承听也不负她所望,在最后几个琴音弹出时,对着她步步逼近。
  在玉阑秋最后一道琴音弹出时,剑尖直接指向了玉阑秋的左眼。
  剑刃并未触碰到玉阑秋,而光是那剑势带起的锋芒,便割破了玉阑秋的脸颊。
  玉阑秋本就被猛然逼近的陆承听吓了一跳,察觉到左颊微微刺痛,更是直接下意识向后倒去。
  连人带琴,翻了个底儿朝天。
  整个花厅陷入寂静,陆承听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回来,大气都没喘一口地对着皇后施了个礼,抬手就将那重剑抛给了先前给他递剑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见状,下意识就伸手去接剑,却直接被剑身砸中,摔倒在地。
  舞剑的事儿,是经得皇后允许的,剑也是未开刃的。
  陆承听从始至终,也没碰玉阑秋一下,她出了丑,只能怪她自己一惊一乍。
  皇后本想小小为难一下陆承听,让他出出丑,为京中正儿八经的闺阁千金撑撑腰。
  却不料,反倒让陆承听大显身手,让玉阑秋丢了丑。
  而陆承听这一套剑法也着实惊掉了一地下巴。
  自这剑舞之后,无一人敢再上台献丑。
  人们面面相觑,最终都选择了低头用膳。
  没人提起头筹一事,皇后也不愿说话。
  只是这种尴尬气氛没持续多久,凤栖宫外便有人来报,成王来接长明姑娘回去了。
  皇后只能摆摆手,叫陆承听先行离去。
  陆承听跟着来报的小太监出了凤栖宫的门,却未见殷思砚的身影。
  陆承听停下脚步,蹙眉道:“王爷呢?”
  那传话的小太监躬身道:“王爷还在重华殿内,知晓您此刻大概已经用完了膳,怕您等得不耐烦,让奴才来接您出去,先行回府。”
  怕陆承听等得不耐烦,确实像是殷思砚说的话。
  但陆承听疑惑的是后一句,他挑眉:“先行回府?”
  那小太监对着陆承听的质疑,坦然道:“今夜重华殿内又要事商议,王爷还不知何时才能出来,王爷说您大病初愈,身子虚,怕您在马车里等久了再受了风寒。”
  陆承听病了的事,不算秘密,也没大肆宣扬过,宫里的太医不会乱说,除非有人刻意调查过此事,不然应当不会知晓。
  这小太监的话,也算合情合理。
  陆承听却直觉此事不对。
  不过对陆承听来说,对不对劲儿,都不重要。
  他向来心善,有人上赶着找死,他都是愿意成全别人的。
  陆承听跟着那小太监一路出了宫,上了成王府那辆马车。
  而他在上车之前,特意看了一眼车夫,果不其然,已经换了人。
  马车从宫门口离开,一开始,的确是朝着成王府的方向驶去的,但在距离成王府还差一个交汇路口时,马车却突然换了方向,向城郊驶去。
  而马车之上,也不知何时突然多出来了一道身影。
  陆承听撩开车帘,向外看了看,此时天色已晚,已经快到宵禁的时候了,白日里热闹无比,喧嚣鼎沸的街道变得空无一人。
  陆承听打了个哈欠,放下车帘,正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车内便突然多出了一个黑衣人。
  “王妃,属下带您离开。”
  李卫低着头,对陆承听轻声开口。
  陆承听早就知道自己身边跟了人,也知道李卫一直跟在殷思砚身边,没有半分意外,只玩味道:“离开作甚,总归闲来无事,陪他们玩玩儿。”
  李卫不太放心:“若是对方人多势众......”
  “不必担心。”陆承听打断他:“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幕后指使不会杀鸡用牛刀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用了牛刀,陆承听也依旧能收了他们的命。
  第332章 长相思22
  李卫应了声是,刚想离开车内,便被陆承听制止了:“待着吧,一会儿莫要下来,我让你看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