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还能继续睡几个小时。
  没有什么比中途醒来, 小心翼翼打开手机发现还能继续睡更令人开心的事情了。
  东云将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却在短暂的闭上眼睛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的将眼睛睁开了。
  这个时间,髭切有没有睡啊……
  东云知道敬业的经纪人先生,总是会加班到很晚。最一开始知道他这个不规律的加班喜欢, 还是在一个午后。
  忙完了手头工作的东云小姐, 躲在咖啡厅的后院的躺椅上偷懒。和她一起值班的鲶尾追着外面的橘猫, 说什么也要给它洗个澡, 就那么从前院追到了后院。
  东云吃着冰激凌在椅子上看好戏, 随口问了鲶尾,有没有什么客人来。
  好不容易捉到了猫的鲶尾前面仰着头想了想, 然后在橘猫努力挣扎试图逃脱的时候,掐住了它命运的后颈。
  “说起来,我刚才在前院的时候,看到了髭切先生的车哦,因为他一直都是晚上来,我还觉得有点奇怪呢。”
  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安心啦,前面有店长在呢!”
  谁家的店长会做店员做的活啦!
  说白了还是卫宫店长太好说话了, 东云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然后毫无愧疚心的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吃冰激凌。
  抱着猫的鲶尾笑嘻嘻的带着已经认命了的猫朝着洗手间走去, 不经意间, 他这样说,“也不知道髭切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每天都要工作到凌晨,前几天店里狂欢夜活动的时候,因为不闭店,他待到了四点呢。”
  鲶尾眨了眨眼睛,一边说着,“店长还和他说了这样熬夜很伤身体的,结果他说已经习惯了,真辛苦啊……”一边顺手顺走了东云小姐身边还没来得及吃的布丁。
  然而,原本应该第一时间拎住鲶尾,让他把布丁还回来,或者在心里默念“卫宫妈妈不愧是卫宫妈妈,哭了”的东云,却只是微微用力咬住了冰激凌的勺子。
  经纪人……是这么忙的职业吗?
  彼时刚刚和髭切商讨了换事务所事情的东云,对于这位未来可能会成为自己新经纪人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这种感觉和她当初以为对方是自己粉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不再是那个在背后支撑着她……或许也不对,他依旧会在背后支撑着她,只不过更多的时候,是跟她站在同样的风雨前。
  她又突然生出些希望和莫名其妙的豪情来。
  于是她跳下了躺椅,偷偷摸摸的绕到了前院。
  髭切还是坐在老地方,那里靠着窗,白天可以看见院子中央繁茂的大树,和差点从树上跌落,慌慌张张扑扇着翅膀,重新飞回树梢的雀鸟。
  如果来的稍晚,还能赶上夕阳的落影落在院子里,一直懒洋洋的橘猫,甩甩尾巴,撒娇耍赖的问人要零食。
  东云往前走了几步,却并没有走的太近,她眨了眨眼睛。将自己隐藏在了屋檐的落影下,悄无声息的看向了髭切。
  被阳光包裹的暖意似乎并没有让他感到困倦,他用被阳光照射的,略微有些苍白的手指握住了咖啡杯白色镶金的手柄,将杯子拿了起来。
  阳光落在他淡金色的头发,和微微垂下的,纤长的睫毛。
  咦?
  东云小姐歪了歪头,以前没有注意,这位经纪人……
  这么好看的吗?
  *
  东云小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她推开房门的时候,客厅中央睡着的金毛似乎听到了动静,无声的朝她看了过来。
  东云竖起了手指,轻轻的嘘了一声。
  金毛小汪摇了摇尾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扑上来,但最后还是安安静静的趴了回去。
  东云走到了髭切的房间门口,她将门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亮白色的灯光就那么从门缝中倾泄了出来。
  房间里隐约有水声,看来髭切已经在洗澡准备睡了。
  她正准备走进去,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拖鞋踢到了床头的位置。
  屋子里虽然很暖和,但是地板却很凉,她踮着脚跑进了髭切的房间,将门关好之后,就扑向了床。
  于是,髭切先生在从浴室走出来以后,就看见自己的床中间凸出了一块。
  髭切:“……”
  他坐在了床边,轻轻推了推床中央完全裹在被子里的人。
  被子卷扭动了几下,然后东云就从里面钻了出来,她的脸憋的有些红,看来已经在里面呆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髭切甚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许骄傲来。
  他伸手帮她把被被子压乱的头发弄顺,轻声问,“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做噩梦了?”
  东云摇了摇头,“你不是要监督我按时睡觉吗?你都不和我在一起睡,怎么看着我?”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髭切四下看了看,发现地上空空如也,忍不住问,“你没穿鞋跑过来的?”
  “我怕你把我赶出去。”东云坐了起来。眼里的骄傲还是没有褪去,“但是你看,我没有穿鞋,就没有办法走回去了!”
  她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髭切忍不住摇了摇头,好言劝她说,“地下凉,以后别这样了。”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不会赶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