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妹她会舍不得你。”天玄子沉吟片刻,“你能放下心吗?”
  “师妹她已经成长了,能够独当一面,她……不需要我。”
  吃瓜的纪眠翻了个白眼,活该你没老婆。
  “纪眠”突然抬头,没什么情绪扯唇,对台上的天玄子嘲讽道,“师尊别忘了,我可是灾星。任何人靠近我都没什么好下场,你那么倚重师妹,更是把她当成下一任掌门培养,你也不想自己看中的继承人毁在我手中吧?”
  天玄子冷喝,“放肆!”
  “纪眠”和天玄子目光交汇,互不相让,半晌天玄子偏开视线,深深叹了口气,“既然你去意已决,为师也不好强求,你走吧。”顿了顿,眸光带了警告,“纪眠,既然走了就不要回头,更不要让某些人心存念想!”
  “纪眠”起身,松松垮垮行了礼,漫不经心笑了笑,“多谢天玄子仙尊,我会谨听教诲离您的继承人远远的。”话落,大步流星离开。
  “等等,那天你在明镜台看到了什么?”
  “纪眠”脚步顿了顿,浓密的羽睫微微颤动,停在原地没动。
  纪眠刚想吐槽“纪眠”那是什么表情,视线就天旋地转,她嗤了一声,冷声道,“回忆就回忆,你偏要像个洗衣机滚筒一样吗?!”她都快要吐了!
  第73章 星星
  “看到啥了,让我瞅瞅。”
  纪眠瞟了眼盯着那汪泉水出神的“纪眠”,怎么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她走近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眉头微不可察蹙了蹙,又重新抬眸看了眼面色凝重的“纪眠”,吃独食?!
  这什么也没有,引她进来又什么都不给看,到底什么意思?!
  刹那,纪眠又被吸进了漩涡,她揉了揉眼睛,视野才清晰起来,她打量自己一眼,自己变成了实体,不,准确来说她现在附在“纪眠”身上,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参演这部戏。
  春风起又落,草坪低芒鲜绿叠翠,风一吹如是浪潮般起起伏伏。
  不远处树下,一袭空青色长衫的少女在风中舞剑,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树上,白衣女子悠然躺在粗壮的树干,身上还盖着一本书,不知想到什么,书沿轻点的手指一顿,身体一侧跃了下来,
  纪眠:“师妹,别练了整日练剑多无趣,要不和师姐去找点乐子。”
  顾简之动作没停,“师姐,你好无聊。”
  “哎呀,去嘛去嘛。”纪眠眉眼弯弯,一手握住她拿剑的手,一手轻轻拨动她腰间玉玦的流苏。
  顾简之复杂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抿唇出声,“好。”
  “师妹,你看我的风筝飞得好高啊!”纪眠仰着头,笑靥如花,清越的笑声飘到顾简之耳边,她淡漠的眸光浮出细碎的笑,嘴角微微上扬,“嗯。好高。”
  “你来。”纪眠将线递给她,“可好玩了!”
  “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啊,很简单的!”
  纪眠将顾简之半环在怀里,从身后握住她的手动作,含笑低头看她,“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温热的呼吸打在顾简之脸庞,她心尖颤了颤,看不出情绪的眸子落于天空飘动的风筝,“师姐,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好吗?”
  “当然。”纪眠闻言,瞥见她扑朔的眼睫,目光轻抚顾简之精致的侧颜,胸腔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清晰。
  顾简之偏脸仰着头看她,两人默默对视着。无声角落萌芽疯长,失频的心跳和少女青涩的吻,隐在春风里。
  断了线的风筝挣脱了束缚,肆无忌惮在长空飞跃……
  ……
  “师姐你喝酒了?”顾简之赶忙搀扶步子踉跄的纪眠,语气冰冷。
  “嘘!小声点,别让我师妹知道了。”纪眠小心翼翼打量四周,压低了声音,“我师妹她会不高兴的。”
  顾简之眸光微闪,抿唇试探问道,“你为什么怕你师妹不高兴?”
  “因为我喜欢我师妹。”纪眠面色酡红,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特别轻快,眼底是顾简之小小的倒影,她见顾简之呆愣,噗呲笑出声,眼波晃动,“师妹,是不是就想听到这句话呀?”
  “师姐,你好烦。”顾简之微恼,凉凉看了她一眼。
  纪眠扯唇一笑,“不逗你了。带你看星星好吗?听说这凌虚峰夜晚的星辰可好看了。”
  说着就带她飞去峰顶,星空如一张无边的绸缎,繁星闪烁,照亮了无尽的夜空。
  顾简之仰头看星辰,细碎的光散落在她眼底,皎洁月色在她身上流淌,唇边笑意温柔,“师姐,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纪眠嘴角荡着弯弯的弧度,“听闻在这许的愿都会实现。你要不要试试。”
  顾简之轻轻地笑,“好。我的愿望是,希望师姐笑颜常在,无病无灾。还有……我和师姐一直在一起。”
  “哪有你这样许愿的,说出来的愿望可就不灵验了。”纪眠被她那副认真的样子逗笑。
  顾简之回眸极浅地笑,语气是难以忽视的郑重,“师姐你知道的,我从不信这些。愿望说出来,有人就能实现对吗?”纪眠自从从明镜台回来就不爱笑了,眉眼是压不住的心事。
  纪眠垂眼避开了她的视线,“也许吧。”许愿的时候总希望愿望会实现,如果顾简之以前说这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会,她会帮她实现。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和她注定走不到一起,她的愿也注定会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