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直觉上,荀锦尧觉得,问题八成是出在煞罔专门提及的解药上。
  他在心中默默记下,听煞罔稍作沉吟,继而笑道:“若说昨夜……还真怪不得我刻意扣下自家徒弟的解药。我的孩子,那难道不是你的错吗?若不让你知晓毒发时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你又如何能以好好配合我呢?”
  你的孩子?娄念被他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绯红的眸子翻了他一眼,表情更为阴沉。
  抢在这样的时机,荀锦尧开了口:“煞罔魔尊是缘何要在娄念身上也种下相同的蛊毒?你明知那蛊毒可以随时把控我的性命,我不会拒绝协助于你。而若说把柄,凭娄念现状,我一人也足够了,不是吗?”
  ——他就是要当着娄念的面,把煞罔还没有禁止他询问的东西一口气问出来,好解得心头疑惑。
  煞罔看了荀锦尧一眼,无什么表情,大抵是有警告他不要说不该说的话的意味:“这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我的徒弟。”
  “……”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根据常理来看,越是需得隐瞒的事情,越是有问题,这起码能证明煞罔确实是另有所图。荀锦尧想罢,没有再问。
  煞罔一拂袖,转过身去,在一边唤他:“我见你二人如今也算解了心结,过来吧,我的徒弟,随我去办一些正事。”
  ……正事?不待荀锦尧发出疑问,娄念抢先问道:“做什么去?”
  “需得瞒着你的事情。”煞罔答得很快,仍是微笑,“你也不必总是对我怀有这般强的敌意,有些话我就是告诉你了,你也不会信的,不是吗?”
  这指的定然是今日集结会议上的事情。
  娄念听了也笑,笑里带着点儿嘲讽:“您话说的倒也不是,我只是记得当年,孟阿娘屡次三番教我莫要随意听信了名为煞罔的蠢货的半个字眼儿。打小养成的良好习惯,如今我自是想信也是信不得呢。”
  他话落那一瞬,院里气氛竟是陷入了沉默。
  好一手反杀,字字诛心!
  煞罔面无表情看娄念一会,冲荀锦尧偏了偏下巴:“想知道做什么去?你看他肯不肯与你说罢。”
  “?”
  荀锦尧很是诚恳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去。”
  娄念看了他一眼。
  见状,煞罔笑道:“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在你面前自是说不得的。”
  “??”我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了,我怎么不知道??
  荀锦尧心中如是想,决定放平心态,一边坚信——只管说罢,你一个信誉度不高、人品低劣的煞罔魔尊,你说归你说,阿念是不会相信你的。
  于是,荀锦尧刚想罢,就听身旁某个沉不住气的问他:“什么见不得光?你又瞒了我什么?”
  “…………”就你问是吧?
  “已信任,莫辜负。”一行字在荀锦尧心中被默默涂抹化黑。
  他错估了娄念今日的心情指数。
  说来都是煞罔这个罪魁祸首的锅。荀锦尧心中想着,实话道:“当真不知,你不要受某些居心不轨之人的误导。”
  “可是……”
  “罢了,多说无益。”煞罔背过身去,“走吧,我的徒弟,莫要再多耽误时间。”
  荀锦尧很想站着不动,但毫无疑问,他没那个选择的权利。他只能叹了口气,拍了拍娄念的肩头,嘱咐道:“我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情,待我回来再与你细说一番。你一人待一段时间,不要着急。”
  突而手底下一空,人没了,比他走得还快。
  “……”荀锦尧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身前,半空中抬起的那手没了落处,只得默默收回。
  似是看破娄念的动机,煞罔复又转回身来,举起一手,笑着阻止:“不可以跟着,你已经被飞鸿宗软禁,作为宗主,我不允许你在宗内领地随意走动。”
  娄念自是不听他的,与煞罔站在原地相对峙。荀锦尧怀疑这样下去,娄念还得跟上次似的,被煞罔拿碎骨刀再捅一刀,摇了摇头,亲自上阵,一通好说歹说,终是把人劝回了院子里。
  只是临走前看荀锦尧那一眼气势汹汹的,有种“行,你去,去回来了不解释清楚要你好看。”的感觉。
  荀锦尧心知,娄念今天是彻彻底底生他的气了。该怎么样才能换回一个平常的、会软乎乎讨亲亲的阿念,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一旁,煞罔看了好半晌的好戏,对着娄念的背影,与荀锦尧说着风凉话:“瞧瞧,小孩子脾气,素来是好糊弄的。但也算我帮你解围了,不对吗?”
  “……”荀锦尧没吭声,心道:这人简直胡说八道,等他办完所谓的正事回去,不还是一样得面对那气哼哼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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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离谱,我通宵写完了这章,今天晚点还有一章
  第129章 教训教训我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煞罔带荀锦尧要办的正事,恰是寻找谢宇斌,想办法取出荀锦尧体内的迷心镜碎片。
  来时一路上,荀锦尧默不作声,在心中思考过,一旦傀儡蛊发作,他本就要面对的一件事情便是听从煞罔的命令,将迷心镜碎片取出,随后才能借此压制煞罔体内未能彻底消失的莫凌魂魄。
  而在这件事情之前,又临时加入了煞罔意图拿软禁娄念一事向清风宗施压的大事。那么当煞罔的目的达成,自是要拐回头来,把迷心镜碎片的事情给想点子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