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娄念问他。
  此一言出顿时把荀锦尧问住。他是想来看一看娄念,顺便送出那枝吊兰,如今吊兰……不提也罢。他摇头:“无事,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他把从熟悉到陌生的称谓轮着喊了一遍,竟真要起身不肯多留。
  娄念表情显出不可理喻,继而甩袖大力一拂,灵力化去了将将滴落的清水:“我身负伤痛日日夜夜无法安眠,荀仙长却跑来看完了我的笑话撒手走人,走时怕还要想我伤得不重下次再捅。我果真不能对你放一点心!”
  荀锦尧微微蹙眉:“你又说这种……我只是来看望你并送那枝花。”他再度望向几欲满盈而出的小碗,“是什么用意全看你喜欢,代表祈愿与情意的花枝,绝不会是咒你的。”
  “你想它是什么用意?”娄念反问他。
  荀锦尧未答话。这种情况他若答了,或许又会如方才一般未有理想的结果。他索性不直言,捏过对方下颌在双唇亲吻:“别瞎闹,好好休息,康复得快些。”
  不算今天,两人已有好几日未见,荀锦尧在这一吻里恍惚,本想要走的想法于无知觉间抹消心底,他喃喃着又问:“你的伤势……灵脉恢复了几成?”
  他已不想再回忆他亲手捅出的那道剑伤,话说一半又改了口,未将其囊括在内。
  娄念近距离地望他,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你好意思问我的伤?你在想什么,又用的什么立场?你难道……你以为我未对你死心便有恃无恐了吗?”
  他握荀锦尧手腕的力道愈重,恨恨地道:“你怕不怕我用了姚清衡?若有新欢,我也能毫不留情割舍旧爱。”
  这次荀锦尧不看他了,良久才道:“如果那位也能称为新欢的话。”
  这等同是把问题绕了个圈子打回去,娄念冷声道:“如何不能?他对我有用我便留着,看得严些也不会如荀仙长一般害我性……”
  荀锦尧猛地把他按过来嘴贴嘴地伸舌头亲,可这一吻太急,碰触时又不甚与他磕了一下,分开时还喘着粗气:“那按你说的……我现在还是新欢吧?”
  心中仍有些刺痛,荀锦尧阖着双目慢慢呼出一口气:“如果是就别与我说那些话,阿念……我不想听。”
  娄念静静地看他,坐着不动再一次被他急促亲吻,直到无知觉间两具躯体贴得越近,他被荀锦尧按倒在床褥之间。
  他并未反抗,仰躺着望向床顶,与荀锦尧轻声问:“要进一步作践我吗?”
  荀锦尧整个人趴附在他身前,单手按在他肩头,于他的耳边道:“若单只是双修,尊主本也不介意与新欢纠缠不是吗?”
  “荀仙长果真是……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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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阿念对阿尧的称谓,这个在正文八成不会写,就在作话跟大家唠一唠:他喊荀仙长的时候,是刻意的、故意划分距离感的,而当他没有意识或无暇在意(简称不过脑子)之时,阿尧这个称呼于两年之间铭记深刻,哪怕重逢后误会诸多,下意识喊出口的仍是阿尧二字。当然,偶尔他也会故意喊一喊阿尧,来拉近距离试探阿尧的态度。反正,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啦
  第159章 对我负责
  荀锦尧这一夜并未睡好,各方面意义都是。最后一抹意识留存时,他隐隐记得他被娄念从后抱在怀里,对方像是于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迷糊间他并未听清,也不知这人有什么话不能趁他清醒时说。
  估计当时他未作答复,睡到半夜三更,隐约听见屋外步履声急促,敲门声阵阵,一身红衣的小一代幽娥前来叨扰。
  幽娥府上人员众多,若论住宅,统共加起来有好几处院落,靠北的地牢入口,血红月光下房屋树木挨挤成大片的黑影,萧瑟夜风一过愈显此地阴森可怖。
  牢里还在清点人数,防守戒严,不断有修者进出。二人从此地绕过,来到府外时,厮杀声不断,嘈杂喧嚷正盛。
  此情此景全是因姚清衡所致,细说还有小六在其中添一把火。
  据说多日前,幽月城里来了个贩布匹的商人,手里的货皆是从大陆各处所得,不乏稀罕少见而漂亮那一类。当时小六外出恰好撞见,盘算着可买下其中最为显眼漂亮的,若能缝制成衣物或巾帕等物赠予幽娥,必能大幅提高自己在幽娥心中的地位。
  故而小六暗自与商人做下交易,花大笔价钱买断他看中布匹,而后又许商人往府上地牢看望友人的机会……
  这种事情小六做得多了胆子也大,今日地牢里关押重犯姚清衡,他又不傻,也生怕出了变节,不想为此担事情。可若非那商人多日以前便承诺他好处,实力又远不及他,他是万万不会放行的。
  此事一出他也是慌乱无措,可这都是私底下偷偷做的事情,连府上其他随侍都未察觉,熟料今日一遭就被歹人钻了空子,突破地牢将姚清衡劫走,还为顺利脱逃制造混乱,惹得城中大乱。
  城中风波正由江萍着人处理,娄念得知此事,索性自己也出来寻找。
  “既是有用,能捉回来也好。”他如是道。
  可他说是出来寻人,举动之间却不见慌乱,仿若闲庭漫步,唯有路过魔修见他时惊惶避让,周身厮杀争斗却与他毫无干系。
  他一袭白衣不染血与尘埃,在浓深月色里不急不缓地走,忽而止住步伐向身后瞥一眼:“你瞧瞧,这些修者应有三分之一不属于幽娥领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