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是乱说得的?”另一个羽人脸沉下来了,“神灵亲自布下的封印神坛,千百年来一直安好无恙,怎可能经她一说就出了问题?纵是神灵血脉,出此言论也是绝大不敬!依我看,她怕不是贪图神灵灵妖精华,才出此谎言诓骗我等。”
  “可是……上一个敢打断罪之火算盘的羽人,不是已经被村长和英雄阿勒木亲手制裁了吗?如此光辉事迹传遍整个天青圣域,如今竟还有人会效仿吗?真是不可思议。”
  另一个羽人不屑:“贪心的人,这世间从来都是不缺的。”
  “哎哎哎——”突然从草房子的方向传来一道高亢女声,“说不过就撵人,你这老东西还讲不讲道理?!”
  羽人们调转视线,只见一红衣女子毫无形象可言扒在草屋子摇摇欲坠的木门边上:“姑奶奶好心相劝你却全当耳边风,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村子押着你随我去神坛啊?!”
  屋内被称为“老东西”的中年羽人青筋直跳,推她推不走,恼得嗓门也大了几分:“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村长,没有前往神坛接近神灵之火的资格!”
  “那你带我见见你村长呗,”红衣女子抱着俩手往门上重重一靠,“该讲的道理都讲了,你这人做事儿怎么磨磨唧唧的?”
  瞧她那刺头样儿,中年羽人咬牙道:“村长近年来负伤闭关,绝不可能出来见你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
  “我?外人??”红衣女子指指自己,夸张睁大了眼睛,“拜托你看清楚,我是你姑奶奶,凭我体内血脉你们不对我行跪拜礼都是你们的不敬!”
  中年羽人气得脑仁疼,深呼吸一口气道:“你可知我们羽人村长为何身负重伤?”
  “为啥?”红衣女子漫不经心,“你们对我千防万防,总不能是我一拳头砸的吧?”
  中年羽人沉着脸:“正是上一位与你相似,以接近神坛为由试图夺取神灵之火的不轨之徒害得他。陈年旧事休要再提,我绝不会放你这个可疑的女人接近村长。”
  “……我看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咋的,一块石头绊倒了人,以后无论谁打那儿过都得被绊趴下是吧?”
  中年羽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咬牙切齿蹦出来两个字:“送客!!”
  谁知距送走红衣女子几日之后,神坛真的出了大事,先是无故翻起滔天烈焰,而后火海虽消停下去了,神坛用以封印断罪之火的结界却产生松动。
  羽人心惊胆战,派人前往查探,熟料还未接近神坛,就在几十步远外的地方自燃烧成了一抔黑灰。
  众羽人愈发不安:“那姑娘说的居然是真的吗?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再找她回来帮忙?”
  “可我们该怎么找到她?新死的凤凰魂灵受神灵感召,自行回归永生丛林吸纳天地灵气蕴养魂魄,以求有朝一日涅槃重生,如今的她已不是我们能随意接触到的了……”
  “慌什么?谁能保证她说的一定都是实话?或许背后正是她做了手脚,吓唬够了我们,让我们对她心服口服了,才好达成她的目的啊!!”
  “这……”众羽人面面相觑。
  中年羽人主导大权,沉声道:“无论如何,神坛的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派英雄阿勒木去看一看吧,多年前是他与村长在神坛阻拦了不轨之徒的野心,或许如今他也能为我们创造奇迹呢?”
  翌日,阿勒木便在众羽人期盼的眼神之中走向神坛。
  一步,两步……三十步……五十步……
  眼看阿勒木的身影愈发遥远,逐渐消失在神坛入口之中,众羽人油然欣喜:“果然,英雄阿勒木成功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阿勒木为什么还没有给我们传达顺利抵达神坛封印点的信号?”
  “再等一等吧,或许阿勒木想要尽快确认神灵之火的状态,把发信号的事情忘记了呢?”
  于是这一等,就等到日暮西垂。阿勒木始终没有归来。
  整个金羽村彻底陷入惶恐。羽人行走在村间小路,不敢高声:“咱们是不是无意触怒了神灵?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闹出这一连串是非?”
  “会不会都是那个姑娘干的?她身体里不是留着神灵的血脉吗?我们当初却对她那般不恭的态度……或许她是记恨上咱们了,专门来向咱们复仇的!”
  “不不不,还是不要妄加猜测,自己吓唬自己了……神灵的后裔,怎么能做出危害信徒的事情呢?”
  “可你看咱们碰上的事情,也太不寻常了,其他羽人就算了,居然连英雄阿勒木也没有回来,日后咱们究竟该如何……哎,你推我做什么?”
  另一个羽人愣愣的,慢慢抬手指向他身后:“你你你,你后面那个是……”
  羽人一惊,骤然回头去看,看清身后人面庞之后,面上登时变得惊喜:“天哪,你是阿勒木?你从神坛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悄无声息消失了这么多天呢?”
  阿勒木的面庞有些苍白。他转动眼珠望向两个羽人,静默了片刻,久到两个羽人心生不安要开口问询之际,他忽而露出来个笑:“真是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我很好,不过是加固封印结界多消耗了几日时间罢了。”
  英雄阿勒木回归,短短半个时辰,传遍了整个羽人村落。所有羽人心中重燃希望,为伟大的阿勒木操办琳琅满目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