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兆年原本庆幸合同里没有同居要求,行程结束后能获得一些私人时间,但是现在……
  向延序吸两下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要不还是先上你家吧,你家近,我借套衣服。”
  他内心一万个不情愿,但车是向延序的,他没有别的选择。
  楚兆年的房子在市区,还很新,干净又极简的装修风格,像样板房,没有一点人气。
  其实他不怎么喜欢,但极简风装修速度快,而且好打理。
  进了门,向延序轻车熟路地拐进衣帽间,自己拿上一套衣服,全程没有半句客套话。
  “唉,要不然我今天就住你家吧?反正过两天也要搬过来。”向延序从浴室里取出毛巾,直接盖在头上。
  “搬过来?”什么意思?楚兆年拧起眉毛。
  “啊,难道你想搬我那去?也行,或者我再买一套房。”
  “合同里没说要同居。”楚兆年说。
  向延序随意地擦着头:“对啊,我爸妈不是说了吗,虽然我俩是艺人,要避嫌,但是夫夫之间总是分居不太好。”
  楚兆年不记得有听过这番话,况且合约结婚,糊弄父母就好了,何必假戏真做。
  向延序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别想了,我爸妈要过来检查的。”
  “这么麻烦,不如解除婚约。”楚兆年说。
  向延序擦头的动作顿了顿,毛巾底下头发乱得像鸡窝,几戳几戳地黏在一块儿,有些立有些卷。
  狼狈又可怜的造型,但他垂着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楚兆年。”向延序看人时总是很专注,尤其是眼里只有一个人,就会显得格外深情。
  楚兆年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放低些,落在他高挺的鼻尖上,冷声应道:“干嘛?”
  “解除婚约的话,我就要退团了。”向延续说。
  楚兆年蹙眉,“你爸妈说的?”
  “嗯。”向延续扯下毛巾,点点头,脑袋上的毛塌下来,“我快30了,他们说得成家,不然就让我滚回去卖地皮。”
  楚兆年想到乔雯韵,“那你为什么不真的成家呢?”
  “我也想,粉丝不允许啊。”
  楚兆年有点明白了,乔雯韵还在事业上升期,不能有已婚这样的绯闻。
  看来向延序是真心喜欢她,才会把一颗心偏得超重。
  “客卧有卫生间,洗漱用品从柜子里拿,都是新的。”楚兆年突然间不想挣扎了,他感觉很累,趿拉拖鞋往房门走。
  搬到自己家,总好过搬去向延序家。
  “你爸妈来过之后,你就赶紧给我搬走。”
  “哦哦知道了。”向狗点着头,飞快脱掉上衣,从浴室探出个头:“有新内裤吗?”
  “没有。”有也不借。
  “好吧。”向延序撅嘴,那只能挂空挡咯。
  —
  不知不觉,今天已经是狗子搬进来的第五天清晨。
  同居虽然是婚约所迫,但楚兆年感觉,向延序好像挺乐意的。
  不管他怎么挂脸,这家伙每天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看着就让人不爽。
  楚兆年简直没法忍,实在等不了向延序父母过来了,他得想办法让对方自己走。
  他上网搜索“逼走室友的方法”,但出来的全是“如何把舍友逼疯”。
  “往他床上拉xx,恶心死他。”
  只看第一条,楚兆年就没眼看下去。
  “逼走室友的方法我不知道,但是我要被我妈逼得离家出走了!她怎么能做到每天六点准时进我房间搞卫生的?我要被搞得精神衰弱。”
  这是夹杂在众离谱评论里唯一一条还算正常的评论,楚兆年觉得可取。
  他目光扫过自己一尘不染的客厅,倏地停在吸尘器上。
  “嗡嗡嗡……”吸尘器直怼向延序的房门口,来回徘徊,以楚兆年的了解,对方肯定会发起床气。
  然而,嗡了许久,楚兆年只听见朦胧的哼声,若有若无。
  他思索几秒,转而把吸尘器关了,耳朵贴上房门。
  意外的是,房间里除了被褥翻动的声音再没有其他,楚兆年疑惑地皱了下眉。
  “叩叩叩。”他敲响房门,用惯有的清冷嗓音说:“起了没?我要打扫卫生。”
  里头声音窸窸窣窣,好一会才应道:“直接进来。”
  楚兆年轻嗤一下,推开房门开启吸尘器在客卧内不停操作,专门围着向延序耳边转。
  傻狗,我看你怎么忍。
  他心思不停变换着,一扭头,发现向延序正睁着一双狗狗眼看他,带着明显的笑意。
  笑什么?楚兆年拖动吸尘器,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就好像、好像自己变成了起早做家务的贤惠媳妇,被丈夫甜蜜注视着……思及此,他心里顿时冒起一窝火。
  下一秒,楚兆年猛地将吸尘器手柄摔到床上:“睡我的床,还要我伺候,卫生自己搞!”
  说罢,便气冲冲地走出去,还把门摔得哐当响。
  留下一只抱住吸尘器的大狗,一头雾水且不知所措。
  楚兆年走回主卧时还是气不过,路过洗衣篓看见上头一条换下来的内裤,忽地灵机一动。
  他抱起洗衣篓行至洗衣台前,向延序换下的衣服就在放在隔壁。
  他们俩的洗衣习惯很不一样,尤其是在贴身衣物的清洗上意见相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