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说完了就把祁奚的手摘开,祁奚突然生气地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像他,觉得我没有魅力?所以嫌弃我!”
  “祁奚。”
  他不由地严肃起了声音,然后坐到床上认真地对祁奚看过去,“你不需要做这些,我也不需要。”
  “可是你找我当替身!”
  对祁奚干净得只有真诚的眼睛,傅檐川像是被窥见了心底最肮脏的地方,有一瞬间他不敢向自己承认为什么这么做。
  沉默过后他告诉祁奚,“找你当替身,只是、因为你们长得像,我只是想看看你,不是想和你上/床。你以后可以把我当成你的——老板。”
  “老板?”
  祁奚仿佛好像学到了一个新词,傅檐川的眼神像一张最难的试题,他一点也看不懂,不解地说:“你好奇怪,是不是不爱他?不然为什么找我当替身又不要跟我上/床。”
  傅檐川的眼神变得更难懂了,盯着他半晌才说:“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才不会和你上/床,以后别再提这了。”
  祁奚这会儿的脑子灵活了一点,把傅檐川的话认真地想了一遍,猛然明白过来,“我知道了,因为你太爱他了,所以不能和他以外的人上/床,但是你又想他,所以找了我当替身,是为了看我的脸!”
  傅檐川暗叹了口气,“就当是这样吧。去洗澡。”
  祁奚不去,拉着他确认,“是你自己不要和我那个,不可以说我占你便宜,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要我当替身,赶我走!我们签的合同,你还是要遵守的,要给我的猫养老送终。”
  傅檐川静默地不动,他有点心虚,退了一步说:“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这个替身,那等我有住的地方了,再赶我走行不行?”
  傅檐川还是不说话,他立即抱过去,脸蹭着傅檐川的胸口说:“檐哥,哥哥,我真的很可怜,谁都不要我,我没有地方去,没有家,除了大圣我什么都没有,你这么好,能不能对我好得久一点?”
  “我没有说要赶你走。”
  傅檐川推开祁奚,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赶你走。”
  祁奚终于满意地笑了,像个炮弹一样又扑向傅檐川,差点把傅檐川撞下床,他抱紧了傅檐川的脖子,因为刚撞得太用力,傅檐川往后侧了侧身,他就成了几乎坐傅檐川腿上的姿势,却毫无察觉地说:“檐哥,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去洗澡。”
  傅檐川这回推开祁奚,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到厨房给权叔打电话,问醒酒汤怎么做,权叔一步步教他,煮完了醒酒汤他又煮了一碗面。
  在国外那两年他和乔野学了很多事,厨艺就是其中一项,在那之前他连厨具都认不全。
  煮好后他去祁奚房间叫人,结果祁奚已经睡着了,衣服都没换,大概也没有洗澡。橘猫趴在祁奚枕头边,发现他抬起头来对他叫了一声。
  他走到床边,祁奚睡觉的样子很乖顺,手揪着一团被子抱在脸边,微微抿着唇像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俯身去问:“怎么了?”
  祁奚眯起眼睛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叫了一声,“妈妈。”
  他不动地在那里没说话,祁奚蹭了蹭手边的那团被子又叫了一声。
  “妈妈——”
  傅檐川记得祁奚说过他妈妈已经不在了,伸手捋了下他额前耷下来的头发。
  祁奚抓住了他的手说:“我渴,我要喝水。”
  傅檐川突然又想起了乔野,他的人生在他出生那一刻起,傅振荣就为他定制好了一切,他要学什么,要做什么,他什么不做,什么不学,全部都由傅振荣说了算。
  所有人都说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羡慕他,嫉妒他,讨好他,害怕他,恐惧他,依附他,乔野是第一个对他说“你去给我买可乐”的人。
  那时的乔野18岁,会在父母强烈的反对下去赛车,会因为父母一句你要为我们争光,就放弃了本来能拿奖的物理竞赛,会因为父母安排他去留学坚定地报了国内的学校,可在父母让他考研他果断地出国去做交换生。
  所以当乔野对他说:“檐哥,跟我一起去吧。”他第一次没有经过傅振荣的同意,擅自做了决定。
  “檐哥,我要喝水!”
  祁奚没有要到水生气了,一口咬在傅檐川手上,不疼,甚至算不上咬,更像是一种暧昧的行为。
  傅檐川手在祁奚口中滞住了反应,他回答说:“你不松口,我怎么去拿。”
  祁奚听进去了,松开牙齿又捏住他的指尖,望着他委委屈屈地说:“你快点。”
  傅檐川出去调出了一杯温水,试过温度不烫才拿回祁奚房间,可刚刚睡觉的人不在床上,他眼睛寻了一圈在卫生间里找了,下意识放下水杯进去,祁奚正在上厕所。
  他视线冷不丁下移,祁奚就那么扶着向他盯来,反问他,“檐哥有事吗?”
  傅檐川觉得祁奚就没一件在他意料中的事,他退出了卫生间说:“水在桌上,喝完早点睡觉。”
  不等祁奚回答他就出了房间,还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祁奚醒来已经快十点了,橘猫跳到他面前叫了两声,像在和他交待什么。
  他坐起来揉了一遍本就很乱的头发,头还是疼得厉害,像脑子里有只手不停捶他的脑花。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