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修郁掀唇。
  答案即将呼之欲出。
  “咚咚。”
  可就在这个时刻, 门突然被敲响。
  修郁还未出口的话被打断, 萨缪尔也随之心脏一跳。他快速挪开视线, 稳了稳声线,对着门外的军雌道,“请进。”
  修郁的视线落在颇有些逃避意味的军雌身上。这只军雌先问起,却又不敢听到回答。
  修郁抚弄了蛋, 神色深深地将答案埋入喉中。
  门外的军雌走了进来。
  他朝修郁与萨缪尔分别问好后,意简言骇道, “劳伦斯指挥官那边发现了乔纳斯医生的踪迹。”
  闻言萨缪尔瞳孔微缩。
  他只顾着盯向下属,却未瞧见修郁一瞬略显了然的神色。
  “在哪?”
  萨缪尔连忙问。他始终不相信乔纳斯会畏罪潜逃,更何况他被修郁重创严重, 连精神海域都
  被摧毁了。这样的身体状况,乔纳斯如何逃出的军区医院?
  “有军雌发现, 他徘徊在科学院的周边。”那名下属道,“有影像资料,请您过目。”
  萨缪尔沉了眸,紧盯下属投影出来的资料。画面悬停在半空中,只见一名雄虫身着寻常的衣服,低垂着头,故意隐藏着自己的踪迹徘徊在科学院附近。
  像是发现了什么。
  他忽然侧头,露出萨缪尔熟悉的半脸。
  没有错。
  正是乔纳斯的脸。
  萨缪尔捏紧了手指, 紧接着就瞧见乔纳斯将脸全部转了过来。他做了个稍显突兀的动作,手指从自己的上额摸向眼尾。
  仿佛在确认着什么东西。
  影像到这里结束。
  萨缪尔却心生狐疑, 乔纳斯像是恢复了,可他徘徊在科学院的目的是什么?
  “劳伦斯指挥官怎么说?”他看向下属。
  下属答道,“劳伦斯指挥官也暂时无法确认乔纳斯军医的意图,但他们正在追查此事,试图将他找出来。”
  眼下也只能等待消息。
  萨缪尔点了头,让下属退出了办公室。
  看着陷入沉思的军雌,修郁晦暗了神色。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了萨缪尔的身旁,可萨缪尔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你很在意那名军医吗?”
  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将正思索的萨缪尔吓了一跳。他抬眸,就瞧见修郁不知几时撑在了他的桌子旁,眼神淡淡地掠着他。
  萨缪尔并没有多想,他下意识地认为修郁对他虫际关系并不感兴趣。对乔纳斯的不顺眼,也仅仅是因为乔纳斯帮助自己隐瞒了他。
  于是他坦然道,“是的。”
  是的?
  微妙的不悦感,冲撞在修郁的胸腔。以往他并不会任由这种情绪发酵,但紧接着却又听到军雌再次肯定道,“我的确很在意乔纳斯,因为……”
  修郁的眼皮跳动。
  他已经不想听萨缪尔的后半句话了,但躁意却令薄唇掀出道漂亮的弧度,“因为什么?”
  与动听的嗓音不同,修郁的手指强势地钳住萨缪尔的下颚。拇指碾磨在那点唇下痣上,嘎吱声随即响起。修郁的膝盖摁在座椅,插入了萨缪尔的双-腿间。
  同样的动作,萨缪尔也做过。但此刻修郁做起来,看似优雅散漫,却透着股极度的危险。
  这是种圈禁的姿态。
  眼底的欲望在冲破囚笼,身体的动作却在圈禁所有物。没有过多言语,侵略性极强的气息扑面而下。
  萨缪尔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就好似仓鼠遇见了舔爪子的猫,本能地绷紧了脊背。
  他不知道修郁为何突然变得危险起来。
  抿了下唇,局促解释道,“那是因为乔纳斯的哥哥是我第一任副官。”
  “我们并肩作战了很多年,感情也很深厚。但在一次作战中,为了掩护我而选择牺牲。出于愧疚……我才会在意并关照乔纳斯的。”越描越黑,甚至还引出了新的虫子。
  第一任。
  并肩作战,感情深厚。
  为了他而牺牲的副官。
  各种限定词叠加在一起,将这位第一任副官的重量刻绘出来。看着军雌像是伤感垂眸的样子,修郁暗了眼眸。
  然而被现任副官,误以为怀念前任副官的萨缪尔,其实正在苦恼地思考着,自己究竟哪儿惹修郁生气了。
  他在正确答案的周围徘徊,却始终不敢确认。直到修郁俯身迫使他抬头,将幽深的眸子撞入他的眼底。并在唇覆上前,危险低语,“无论你之前有多少个副官,以后不会再有新的了。”
  萨缪尔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的错愕被淹没在相贴的唇缝间。下一秒唇齿交缠,攻城略地。
  克制又疯狂。
  难承其重的座椅嘎吱嘎吱作响。
  被搅成浆糊的大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萨缪尔很想问问修郁:
  那雄主呢?
  *
  一个月后,针对洽奇与乔纳斯的调查都有了新的线索。萨缪尔从劳伦斯那儿得到情报,洽奇的战舰全部返回了星海。
  这意味着洽奇·厄尔曼为了避免被军部追踪,极有可能已经逃窜到星海,甚至星海中的任意一座荒星去了。
  再追查也只会是海底捞针。军部只得暂时停止对洽奇的追踪,而将目光集中放在失踪后又突然出现的乔纳斯身上。
  “乔纳斯与科学院的虫有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