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隐隐约约感知到气氛不好。它想要雌父雄父亲亲抱抱,但当然, 它更想要两枚好大的乳果!
  看着如此稚嫩懂事的虫崽,萨缪尔心底一软。故而丝毫没注意到,崽子悄咪咪收回去的眼泪,以及想到乳果就傻笑的小嘴。
  “崽崽,亲亲!”
  小崽子也不想雌父伤心,安慰般,抬头吧唧一口亲上萨缪尔的脸颊。
  比乳果还要奶香的亲亲,让萨缪尔心情好了许多。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摸摸虫崽的脑瓜。
  “教官。”
  修郁这才出声,静静地看着萨缪尔。他知晓这种哄虫的时候就需要服点软,于是变换了称呼,像从前在军校时般,让萨缪尔成为“审判”这件事情的主导者。
  萨缪尔与之对视上,心情略感复杂。片刻后,他开口,“我还没有整理好……”
  “你不想再见我了吗?”
  修郁适时打断了萨缪尔的话。得不到有效的沟通,一旦留有单处的空间,两虫的间隙就会变大,而问题也会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萨缪尔无言。
  “我以为时间够久了。”修郁望着他,眼眸深邃,“但如果你暂时不想见我,想要继续独处的话……”
  他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萨缪尔仍旧不愿见他,或是将门反锁,再过半个小时,他大概就会强行摧毁门锁,用触角粗暴地缠住萨缪尔的脚踝,令他无处可躲,不得不正视他过分暗稠的眼睛。
  修郁的眼底闪过躁意,但他表现得极为善解虫意,也足够温柔。
  甚至,下一秒他的视线就低垂,而眼睫也随之扫落小片阴影。
  “我尊重你的决定。”
  “即使你拒绝了解那些证据。”
  貌美的雄虫就站在半米开外,他只是不再说话,沉寂下来的神态就足以让虫心脏微颤。
  修郁的无声像是在失落于他的质疑。
  一大一小,在此刻可怜巴巴的模样如出一辙。萨缪尔抵不住地心软。
  “父父……”
  修郁摸了下乳果,崽子偷瞄了眼立马两眼汪汪,颤动小嘴巴,抬眸盯着自家雌父装可怜。
  与此同时,修郁也抬眸看了过去。
  两道视线的夹击下,萨缪尔终于动摇了。他完全没有办法冷处理,也难以对修郁狠心。
  他看着修郁,“你有什么话,趁现在进来说吧。”
  修郁唇角微不可察勾起。
  他上前,极其自然地将乳果塞给崽子,然后从萨缪尔怀里接它。最后连果带崽,一并打包给智能家虫。
  崽子哪里还记得跟着自家雌父雄父进房间,它用小爪子费劲地抱着两枚硕大的乳果,心满意足地咯咯傻笑。
  门再次被关上,两虫进入了室内。
  “修郁,你其实并不需要再解释。”
  他已经选择相信了,只是没有那么容易跨越自己的心理防线。萨缪尔甚至将这些归咎于自己的问题,“我是相信你的。”
  “那你为什么会难受,甚至避我不见?”修郁将他牵坐在床上,而自己则半蹲下望他。
  这是个让虫感到被珍视的动作。
  萨缪尔垂下了眼睫,不想陷入修郁的眼睛里。
  “教官,看着我。”
  修郁再度感到躁意。当军雌回避视线时,又或是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转移到其他东西上的时候,这种躁意越发明显。
  “咻”的声。
  精神触角在不自觉间释放,遵从了本心,缠绕上萨缪尔的脚腕。往上攀爬,蹭过了衣服的褶皱,从凹陷处蔓延上萨缪尔的脖颈。
  “你该看看我。”
  修郁的嗓音低沉了一个度,但表情始终自然。他的触角摩挲上喉结,从柔软的下颚支棱起,迫使萨缪尔望向自己。
  “修郁……”
  萨缪尔轻蹙眉,精神触角滑过喉结的感觉令他稍有不适。他想要挣脱,可下一秒,连手腕也被紧紧缠绕住了。
  “你在做什么?”
  伴随着挣扎的力度,触角也跟着紧缩。
  “萨缪尔,我只是想让你看着我。”修郁眼眸略沉,微笑了笑,“你知道,我并不会伤害你。”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你陷入危险之中。”不
  然,他也不会哄着萨缪尔停止参与雄虫失踪案件的调查。
  “有了前车之鉴,我又怎会再将你卷入其中?”修郁握住他的手,侧头将脸颊置于他的掌心。
  这类似一个主动服软的动作,像将主导权交至出去。然而,当修郁掠眸瞧向军雌时,眼前的侵略性却难以掩盖本心。
  他的心与表面行为截然相反,他会控制一切因素,来达到他想要的走向。
  对待萨缪尔也是如此。
  “筑巢期的来临仅仅是偶然,而我选择陪同你度过,也只是遵从我的心意。”脸颊磨蹭掌心的温度,很难让虫继续抵触下去。
  “我的不在场证明是科学院,在计划之前我就通过系统安排了办公证明,以及在休假期间的视频会议。”修郁摘下了光脑,“如果这不能打消你的疑虑,或许你可以查看记录。”
  “再者调查军部对我的审讯笔录。”
  修郁直接把证据摆在萨缪尔的面前,以打消他的那些不安与猜忌。
  修郁的言语过于坦荡,萨缪尔其实早就信了八分。他沉默了下来,看着修郁的光脑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