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垂云随口道:“盲文。”
  工人:?
  听不懂,但大受震惊。
  苏垂云盘腿坐在桂花树下,看到白荔发来的消息。
  白荔知道老板眼睛不好,特意发了语音。
  恰逢此刻,陈姐来看进度,顺势盘腿坐在了苏垂云身侧。
  开了免提的手机里倏然传来了鬼鬼祟祟的声音,
  “小苏总,我在敌营有新发现了,明总身边招来了一个妖艳贱货,今天刚来就急匆匆去明总那献殷勤。”
  苏垂云:“……”
  陈姐:“白荔?”
  苏垂云“嗯”
  陈姐很难想象有人能把鬼鬼祟祟表现得那么真实,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敌国特务发现了。
  苏垂云点开下一条语音,“妖艳贱货把咖啡泼到明总身上了!!!啊啊啊然后蹲下给明总擦裙子。”
  苏垂云:!
  不可能!
  陈姐脸上的笑意也减退了些,“天宿怎么面试新人的?”
  苏垂云依次点开新的语音,白荔的鬼鬼祟祟逐渐变得暴躁失控,
  “叶琬被明总训了一顿,在办公室门口哭哭啼啼,又被明总叫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口红都没了。”
  两条语音间相隔了半小时,白荔痛苦道:“叶琬看到了明总挂在休息室晾干的校服。”
  苏垂云彻底麻了,心想明舒的校服是旅游景点吗,怎么一个个都要来参观。
  最后一条语音是,“叶琬下班和明总在电梯里偶遇,脚崴在明总身上,被人抱住了。”
  陈姐沉默半晌,“白荔是你派过去的商业间谍?”
  苏垂云呐呐:“可以是,给她加点工资吧。”
  陈姐应下。
  她没见过这种商业间谍。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叶琬总是在明舒面前晃来晃去,苏垂云这周都没有去北桥大厦。
  每天白荔的战报像雪花片一样送来,每一条都很偷偷摸摸,听起来像是去洗手间悄悄发来的。
  大概是因为两人玩校服被人撞见,明舒好些天都不回家,只有苏垂云一个人孤枕难眠。
  在深更半夜,苏垂云打通了明舒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明舒清冷的嗓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听上去比秋日的凉风还沁人心脾。
  明舒:“这个点还不睡?”
  苏垂云哼哼唧唧,“姐姐,我腿疼。”
  苏垂云沉默了半晌,“明天回去陪你,这几天我工作忙。”
  苏垂云原本是不信白荔说的话,但这几天明舒确实没回家,她不由得也信了几分。
  夜风在外呼呼地吹,猫咪似乎学会了后空翻,在窗台上自娱自乐地翻了一个。
  苏垂云悄声问:“在忙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了手指敲击键盘的脆响声,能听出人正在工作。
  “在帮你赚钱,乖,姐姐赚钱养你,床头抽屉里有治腿的药,别撒娇了。”
  苏垂云哼哼唧唧的几声挂掉电话,在即将挂断电话时她听到了不属于明舒的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声“明总”叫唤得心肝痒。
  苏垂云确信明舒就喜欢那种娇娇软软的小妹妹,她理解人的xp。
  苏垂云昏昏沉沉陷入梦乡,没有明舒在,她不必装作腿疼眼睛瞎。
  李姨把早点端到桌上,看到只有苏垂云一个人,“和夫人吵架了?”
  苏垂云噎了一下,“没有,夫人工作忙。”
  李姨点头应了一声,“厨房炖了虫草燕窝粥,原是给夫人准备,您看……”
  苏垂云在李姨颇有暗示的目光下说,“我去北桥大厦送给她。”
  李姨诶了一声,“我这就给小姐打包去。”
  苏垂云觉得全世界都在磕她们的cp。
  网络上关于作家这次公开售卖复原家具的讨论热度居高不下,后台的订单已经足够让老师傅不眠不休工作。
  整个工作室都灯火通明,从前半年的制作工期只长不短,现在就难说了。
  有苏家的底蕴,在别的厂家想要分这杯羹没那么容易,现在这个领域几乎是只有苏家一家,钱自然也给苏家赚了。
  苏垂云拎着保温盒站在北桥大厦门口,她还没进来前台小姐姐和保安立刻弯腰九十度,大声喊:“欢迎小苏总莅临指导——”
  身穿职业装的前台小姐姐和一溜排的彪形大汉齐齐鞠躬。
  苏垂云我:我开车门的姿势不对?
  路人:!!!
  咔咔拍照。
  苏垂云坐在轮椅上,硬着头皮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进去,“谁教你们这样做?”
  前台小姐姐腼腆,说出白荔的名字,“她说要让所有人知道小苏总的地位不可撼动。”
  苏垂云:“……”
  白荔在她身边果真是屈才了。
  苏垂云端着保温盒敲响了明舒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传来一身清冷的“进”
  苏垂云推开门,探进去了一个脑袋。
  明舒头也没抬,“把东西放桌上,把第三会议室收拾好,下午要开会。”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明舒的发丝上,把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明舒看人迟迟没有动静,竟然也没有抬头,“倒杯冰美式来。”
  苏垂云挪腾着身子给明舒冲了一杯。
  冰块在玻璃杯里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