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杳也安静的待着,时不时的瞅两眼奏折上的内容,虽然每次看不懂,但是于杳就是好奇,就是要看。
  直到云堪恨拿着毛笔敲了敲他的脑袋,他才收回了目光,这才瞧见何鸿禧走上前来行了礼,说道:
  “王爷,宫中来消息了,圣上又摔东西了,还发怒踹了人,又和黄太傅聊了些话。”
  云堪恨写字的动作丝毫不停,顺畅的批完一封奏折,还顺手捏了捏于杳的耳朵,这才淡淡的开口:
  “又是摔东西又是踹人的,本王教他的全都忘光了吧。”
  何鸿禧讪讪地笑着,一时之间不敢接上云堪恨说的话。好在云堪恨也没想着让他回,轻叹一下,转而继续说道:“罢了,本王在他眼里已经是十恶不赦的罪臣了,罪臣之言怎敢听呢。”
  “王爷言重了,圣上这是被小人蒙了眼,好坏分不清了。”
  云堪恨抬眸放下了笔,抱着于杳站了起来,“连你都看得清楚,他却看不清,真让本王失望。”
  于杳仰头抬起小爪子拍了拍云堪恨的手腕,张嘴喵喵着:
  “喵喵喵!”还有我!
  我不会让你失望滴!
  于杳看着云堪恨棱角分明的下巴,心里不仅叹惋:果然,他就知道肯定是那个皇帝听信谗言,把云堪恨这个大好人当作坏人,天天想着要算计他,还让他生了病。于杳至今不会忘了云堪恨那副苍白脆弱的模样,那么好看的人不该露出那样的神情的。
  于杳握了握爪,决心要保护云堪恨脆弱的心灵,要让他感受到人间温暖!
  “咬咬也看清了?咬咬真棒。”
  于杳:“喵喵喵!”嘿嘿嘿!
  尽管两人一问一答不在一个频道上,可却一点儿也不妨碍于杳高兴。
  第12章 朝堂风波
  次日卯时,乾宁宫中,一众大臣身着官服,双手交叠,屈膝跪地朝着面前高阶龙椅之上的帝王行叩拜之礼。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只有两个人没有行跪拜之礼,一位是先帝赦免跪礼的摄政王,另一位则是少年帝王身边正得宠的黄太傅。
  一时间风云变幻,跪伏在地上的朝臣不敢妄动,直到少年帝王坐好了龙椅,捋直了袖子,开口:“众爱卿平身。”
  立在龙椅下阶的御前公公申金扯着嗓子高呼:“平身——”
  “谢陛下——”
  朝臣起身后,赵维目光在底下每个人脸上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云堪恨淡然的面庞上。
  赵维咬牙,而后笑了:“云卿,朕的摄政王,昨日礼部侍郎突然入狱,摄政王该给个解释吧?”
  云堪恨抬眸,目光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来,绛紫蟒袍桌身,金冠玉带,往那里一站,竟叫人瞧着心慌。
  赵维冷哼一声,目光直直的和云堪恨对上。
  “礼部侍郎蔡英,勾结外党,同流合污,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可曾看过昨日的奏折?”
  云堪恨莞尔,唇角弯了弯,继而说道:“臣倒是忘了,陛下作息规律的很,奏折恐怕是连碰都没碰吧。”
  一时间朝堂上安静的诡异,谁也没敢说话,呼吸都放慢了,生怕这一呼一吸被坐在高堂之上的帝王给听见了,怪罪到自己头上。
  赵维兀自气了半晌,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龙椅上,怒气冲冲的吼道:“云堪恨!你在骂朕?”
  “臣不敢。”
  “云堪恨你有什么不敢的,礼部如今为朕筹备除夕宫宴,朕前几日才吩咐下去,你就敢把人给朕抓了过去,朕看这宫宴由你来主持不成?”
  一直旁观的黄太傅上前走了两步,俯身行了一礼:“陛下息怒,臣觉得摄政王并非此意,还望陛下见谅。”
  云堪恨抬眸看了一眼黄若飞,神色依旧泰然自若,仿佛帝王的怒火与他无关。
  拱火之人还在继续火上浇油:“陛下,礼部侍郎和摄政王孰轻孰重,陛下还望明察。”
  火拱的很成功,坐在龙椅上的赵维一下子就要跳起来了,兴许是顾虑着自己的面子,没能跳起来。
  “都是我大周的臣民,朝中重臣,今日你云堪恨抓一个礼部侍郎,明日是不是还要把户部尚书给抓了去?”
  “陛下真聪明。”
  云堪恨弹了弹袖子,整理了一下蟒袍,这才抬眼看向赵维。
  “如今齐州,颍州雪灾严重,百姓哀声不息,各地刺史上报朝廷,臣以为陛下身为天子,理应爱民如子,拨款赈灾,可现在陛下却在以宫宴不能办的事情指责臣,罢了,陛下不知礼部侍郎贪墨,也不知民不聊生,陛下只知道宫宴。”
  说到最后,云堪恨嘴角弯了弯,抬手露出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笑意不达眼底,“臣会好好辅佐陛下的,陛下请不用担心。”
  今日的太阳格外的晴朗,屋檐上的雪窸窸窣窣的开始往下滑落,云堪恨坐着轿撵,缓缓的在雪地上前行。
  “王爷,方才圣上又摔东西了。”
  何鸿禧压低了声音对云堪恨说道,云堪恨转动着玉扳指,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太阳,继而垂眸说道:“小孩子心性,只是可惜本王教了他那么久,转头来认贼作父。”
  何鸿禧不敢应声,踩了一路的雪,又听见轿辇里传来声音。
  “咬咬怎么样了?睡醒了吗?”
  “回王爷的话,小主子今日醒的早,您刚到宫门底下奴才就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