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温度低,特别是夜里的,于杳衣衫单薄,风一吹,冻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于杳拢了拢衣服,继续往前走着。
  没蹦哒多久,于杳感觉有人再喊他,他停下脚步,靠在树上四处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看见。
  于杳叹气,把这当成了错觉,正当他继续往前蹦跶的时候,身后传来沙沙声,还有脚步声。
  于杳若有所感的回头,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趁着夜色,于杳看清了来人。
  是云堪恨。
  于杳的委屈再也藏不住了,眼泪唰的就往下掉,嘴角也往下撇着,整个人就像在外流浪好久的小猫咪,浑身脏兮兮的,一见到主人就委屈的凑上来泪眼汪汪的,看着惹人心疼。
  于杳腿疼,站在原地张开了双臂,云堪恨快步走了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对不起,让咬咬受委屈了。”
  沙哑的声音从耳朵传到心底,于杳哇的一声哭了,头埋在云堪恨的怀里哭的让人心疼。
  “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云堪恨在心底对着于杳说了无数遍,他今天才许的愿,就出了这样的事,还让于杳一个人在这山里待了这么久,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云堪恨心疼的快要滴血了。
  他的杳杳不该受这些无妄之灾的。
  云堪恨抱紧了于杳,红着眼眶抚摸着于杳的后背,直到哭声越来越小,云堪恨才松开了手,看到于杳安静的趴在自己的怀里,温声说道:“杳杳,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许是云堪恨的声音太温柔了,又或是于杳哭累了,趴在云堪恨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云堪恨抱着他施展轻功很快就下了山,马车已经备着了,何鸿禧守在旁边,见到人后连忙上前撩起车帘,云堪恨动作很轻的抱着于杳坐进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安稳的停在了王府门前,于杳似有所感的睁开了眼睛,伸手抓住了云堪恨的衣袖,“哥哥...”
  云堪恨心里一颤,低头看向于杳,发现于杳并没有醒来,眼神失焦,似乎是害怕云堪恨再次离开。
  “本王在,杳杳不怕了,本王不会丢下你的。”
  也不知道于杳听到了没有,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嘟囔了一句,又睡过去了。
  云堪恨抱着于杳到寝殿,张府医已经在守着了,听闻王爷路上遇刺受了点伤,小公子还失踪了,整个王府都慌了一瞬,很快何鸿禧就有条不紊的吩咐人该干什么的干什么,旁的事不要多管。
  张府医也早早的过来等着了,瞧见云堪恨手臂上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后,心里一惊,低头,和于杳红的不正常的脸颊对上,心里又是一惊。
  “王爷!”
  “先给他看看。”云堪恨动作很轻地于杳放在了床上。
  张府医也不墨迹,立马凑过去,望问关切一条龙,除了受惊吹冷风得了风寒发热外,没别的问题了。
  云堪恨听完后面色凝重,“他的腿应该受了伤,你看一下。”
  张府医应下了,小心翼翼的拿着剪刀把于杳的裤子从膝盖的地方剪开,只见小腿上一片狰狞,大片的黑青色覆盖在上面,旁边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
  “王爷,这,小公子身上应该也有很多的淤青。”
  张府医话外之音是,需要把衣服脱光让他看看,王爷介意吗?
  他不是一个愚昧无知的人,恰恰相反,他是医者,懂的很多,当然也包括那些不能说的事情,所以看云堪恨和于杳关系这么的好,好到就差同房的程度了,张府医自然是要避嫌的。
  云堪恨皱了皱眉,说道:“开药方,何鸿禧去抓药,把化瘀药留下来,本王给他上药。”
  “好嘞。”
  张府医扒拉开自己带来的医药箱,把化瘀活血药拿了出来,还有一瓶金疮药。
  “这些揉在淤青的地方,一天三次,金疮药撒在伤痕处,一天两次。”
  云堪恨一一记了下来,张府医放心了,抬手看了眼云堪恨,然后碰了碰于杳的膝盖。
  “小公子腿只是扭伤了,不严重,多涂点药就好了。”
  云堪恨点点头,说道:“去写药方。”
  张府医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云堪恨,云堪恨皱眉,眼神冷冽的扫过他,仿佛无声说道,还有何事?
  “王爷,您的伤口?”
  “金疮药就够了。”
  张府医:“······”好吧,是他多虑了,王爷铁血男儿,区区小伤,不在话下。
  寝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云堪恨看着于杳熟睡的容颜,松了口气,开始处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了。
  伤口不深,只是时间长了,衣服粘在了血肉上不容易分开,可是云堪恨一声不吭,眼都不眨的扯了下来,动作熟练的拿着金疮药倒在伤口上。
  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后,云堪恨换好衣服走到床前,于杳的一身衣服有的地方划破了,还有的地方粘上了泥土,云堪恨也不嫌弃,动作温柔的给于杳解开衣服,扶着于杳把衣服都脱了下来。
  身上没了衣服的遮挡,云堪恨看的清楚,于杳身上大大小小淤青好几处,胳膊上腿上都有,腰上也有一块,而且其中一条腿肿的厉害,看上去骇人。
  云堪恨阴沉着目光,深吸一口气,神色自责的开始给于杳上药了。
  淤青的地方都要用化瘀活血药抹开,还有揉一揉,让药效更快一些,云堪恨无心别的,认真的帮于杳涂抹着药,淤青大的地方揉的时间久一些,淤青小的地方则短一些,等上好药,已经是半夜了,云堪恨摸了摸于杳的额头,已经不是很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