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被晒成非洲人呀!
  “公子说、未时回。”韩念说。
  怀瑾只好先去洗漱,然后让韩念给她准备吃的。
  填饱肚子,怀瑾百无聊赖的坐在门槛上,和院子里呆坐的韩念一样——发呆。
  不时有伙计进进出出,怀瑾见人人都在忙着,便去了外面那栋吊楼。
  刘交坐在楼下的阴凉处奋笔疾书,怀瑾看了一眼不由咂舌,算得好仔细的账本!
  “这些粮食卖多久才会卖完啊?”怀瑾在刘交旁边坐下。
  刘交停了一下笔,说:“半个多月吧。”
  “能挣多少钱呢?”怀瑾又问。
  刘交又停了一下,说:“不多,每趟来回除去成本,收益只有八百两。”
  “黄金?”
  刘交失笑:“银子!若能挣这么多,岂不是人人都来这边做生意了?”
  怀瑾便不解了:“来回要花小半年的时间,就挣这么点?岂不是亏得慌?”
  刘交再度停笔,回答她:“钱哪是那么好挣的,有钱人才能挣大钱,因为他们有本金。你出身权贵,我出身商贾,你自然不知商贾人家做生意的艰难。”
  想了一下,刘交又说:“不止是往这边卖东西,还要从这边进货物往中原。”
  他说着继续算账,怀瑾望着外面忙得热火朝天的伙计,继续闲聊:“进什么货?”
  刘交哭笑不得的停笔,道:“小八,你等我把这些写完再跟你说!”
  意识到自己妨碍了他的工作,怀瑾忙一缩脖子,放刘交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算账。
  有今天不干活的几个伙计从外面回来,不知道是去哪里玩了,手上抱了一串甜果子,看见她便问:“山里采来的,夫人要尝尝吗?”
  怀瑾摆摆手推辞,这果子看着红彤彤的,肯定甜腻得要死。
  得到回答,那个小伙子抓了抓头,然后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去了后面。
  “这边的货主要是一些珠宝首饰和赏玩摆件,中原很多贵族都很喜欢,这个比粮食挣钱多了。”刘交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这些东西都是从子房那边脱手的,他的人脉广,认识的贵人很多。”
  “难怪你们会一起做这笔生意,那你和子房是怎么分账的?”怀瑾眼睛忽闪忽闪的。
  刘交神秘的摇摇头:“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你夫君吧。”
  切!神神秘秘!又想起一事,怀瑾问:“那你知道子房这次为什么要跟过来吗?”
  刘交摇摇头,斯文的脸上也充满疑惑:“我也不知,我问他他说只是来玩一趟,不过……他几年前就跟我说过这事了,还为了来玩一趟特意花了两年时间学这边的语言……唉,子房行事向来有他的深意,我也不能知。”
  见怀瑾遗憾的咂巴着小嘴,刘交好奇了:“你没问过他?”
  怀瑾翻了个白眼:“他说来玩。”
  刘交笑了一声:“好吧,可能他真的只是来玩。”
  放屁!她才不信!
  ·
  这里的气温比中原的盛夏还要炽热,项伯带着项籍在秸溪寨转了一天,下午的时候两人衣服全都湿透了。
  项籍热得不行,就道:“小叔,我想回去了。”
  正好行到了山脚的溪水边,项伯就指使道:“行,你回去给我拿套干净的衣物过来。”
  项籍顿时就想骂人,但他小叔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直接脱了衣服下了水。
  项籍决定不管他,转头就走了。
  项伯泡在溪水里,只觉得凉爽直冲头顶,他坐在石头上惬意的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头上顶了一片遮阳的蕉叶,心道这传说中蛮荒的百越竟有如此景色,幸而此次跟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冲身!”对岸忽有一声女子的训斥。
  对方说的是百越话,项伯听不懂,他摘下叶子,见对面两个女子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他坐直了身子,不解:“你们在说什么?”
  刚刚说话的那个女子往浅滩边走了两步,露出诧异之色,然后用了生硬的中原雅言:“你是中原人?”
  近了,项伯见到这个女子的样貌,是一个貌美的女子,虽不比中原女子的白净肌肤,但麦色却给她平添了一股生野难驯的美丽。
  又见她身上挂着叮叮咚咚的银饰,对比起她身后那个朴素的姑娘,她似乎还是个有钱人。
  “你会中原话?”项伯仍是坐在水中,稍微直起身子,健硕的胸膛上挂着水珠,身上若隐若现的有数条陈年伤疤。
  那个女子凶巴巴的看着项伯:“这条溪水用来饮用,你在上游冲身,叫下游的住民如何饮用?还不快起来!中原的野蛮人!”
  “你这女子,说话忒凶!”项伯喃喃道,但刚刚她的话却听懂了,于是便从水中爬起来。
  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色的短胫裤,那女子看见面色通红转过脸去:“不要脸!”
  项伯左看右看,没看到项籍回来,只好拿起脏衣服又穿上,一边回对岸的那个女子:“我在这里好好的沐浴,是你先过来的,反倒说我不要脸,你们南越族的姑娘才不知羞!”
  “你知道我是谁?”那个女子眼睛一沉,漂亮的脸上露出一股凶相。
  项伯摸了摸下巴:“我管你是谁!”
  “你!无礼!”那女子然后说了一连串的百越话,项伯虽听不懂,但也知道对方似乎是在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