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 黄铮龙、陶小珍和陶小宝也听到了蜘蛛精说话。
  陶小珍怔楞了下。
  名为【鹤情】的秘药。
  那是什么?
  她手中的动作机械,一不留神,毛巾上还沾着脏东西, 瞅都没瞅,也没有打水洗净, 直接就往黄铮龙的脸上擦去。
  一边擦, 一边还在失神地想。
  不可能, 什么【鹤情】, 什么母丸子丸的……她自己的心思,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她对阿龙是真心的, 阿龙对她也是真心的,才不是因为这劳什子的秘药。
  “呸呸呸!你在做什么!”黄铮龙被糊了一脸,顾不得自己还怕陶小珍了, 瞬间, 语气暴躁起来。
  虽然是自己呕的脏物,黄铮龙还是被恶心到了,鼻腔里都是酸臭的滋味,黏黏又腻腻。
  这样一想,更是恶心。
  “呕!”只听一声干呕声起,黄铮龙又撕心裂肺地呕了起来。
  陶小珍无措,“阿龙, 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白瓷碗里, 蜘蛛精八条腿扒拉着碗的边缘,数只眼睛里有兴奋之色闪过,随即,它像是想到什么, 又懊恼地抱住了脑袋。
  潘垚低头看白瓷碗。
  他吐了,它在高兴啥?
  总不能像以前电视里瞧的那些宫斗片一样,嫔妃干呕一声,拿帕子捂着嘴,一副弱柳扶风模样。
  老皇帝关心地问,爱妃这是怎么了?
  然后,嫔妃娇羞一笑,帕子捂嘴,娇滴滴地喊了一声,“陛下,人家没事。”末了,纤纤玉指抚在腹肚处,娇羞又欢喜。
  太监人精,眼睛一亮,喜不可自抑,随即大喊,道,“恭喜爷,贺喜爷,娘娘这是有喜了!”
  老皇帝怔了怔,随即大喜,哈哈畅笑,“好好好,赏,有赏,大赏!”
  ……
  潘垚瞅了瞅黄铮龙,又瞅了瞅白瓷碗里的蜘蛛精,胡思乱想道。
  这蜘蛛精,它该不会是想喊,赏,有赏,大赏吧!
  醒醒!
  潘垚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摇了摇脑袋,将漫无边际的瞎想甩出去。
  别的不说,黄铮龙可是个男的!
  ……
  那边,才听完蜘蛛精的话,陶小宝捏着拳头,两步上前,一把拽住黄铮龙的领口,直接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那秘药你从哪里来的?”
  “解药呢?”
  黄铮龙也恍惚,“就,就一个老婆子给我的……她上我家买酒,瞧着我家的一个酒坛子不错,就向我讨了那坛子。”
  三白镇盛产三白酒,有数百年的历史了,黄家那口酒坛子也就成年人膝盖那样高,土陶烧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自己家,反正一直被黄家人拿来酿酒。
  那婆子上门讨时,黄铮龙留了心眼,不是太想给。
  他可是听说了,灾年里,专门有一些人在收古物。
  都说乱石黄金,盛世古董,苦日子总会过去,黄铮龙虽然读书不多,也是听过这话的。
  他家又不缺那点粮食和钱,犯不着和别人换。
  因为老婆子想要那酒坛子,黄铮龙还暗暗思忖过。
  难道,自己家那酿酒的坛子是宝贝?
  想到往事,黄铮龙还有些迷糊的样子。
  记忆就像缺了点什么一样,瞧不清那老婆子的脸,也记不清后来自己为什么愿意把自己认为是古董的坛子送出去。
  ……
  “呵呵,老婆子我也不白拿你这藏魂坛。”
  脑海里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只听她轻声一笑,带着沉沉地腐朽之气。
  随即,一个小小的白瓷瓶落入年轻的黄铮龙手中,接着,这道声音继续道。
  “这是【鹤情】,红丸为母丸,绿丸为子丸,你服了母丸,子丸给你中意的丫头吃下……从此,她就对你死心塌地,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
  三白镇,黄家。
  黄铮龙咳咳了几声,手拽着陶小宝的手,用力地拍打。
  “真的就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时怎么就信了那老婆子的话。”
  “红色那粒我自己吃了,绿色那粒给你姐吃了。”
  吃下去药丸子后,黄铮龙回过神来,也是有些后怕的。
  那可是不认识的人给的药,那老婆子神神叨叨的,还说什么吃了能对他死心塌地,这听起来就更邪门了!
  “松手,松手……咳咳,我要喘不过气来了!”黄铮龙见拍打没用,还用指甲去抓陶小宝。
  陶小宝见状,也不慌,利索地就将黄铮龙转了个身。
  这回,他不提黄铮龙的领口了,直接扭着他的两只手扣住,将黄铮龙的脸压在墙壁上。
  潘垚咋舌,小宝哥好身手啊!
  黄家这一处的屋子是砖头砌的,砖块与砖块之间的缝隙还用乌泥勾缝,粗糙不平。
  这样,脸抵在墙壁上,皮肉摩擦起来,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果不其然,黄铮龙又哇哇哇地叫痛了。
  “小珍,小珍……快来救救我,你快管管你弟……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了。”
  陶小珍正想上前。
  陶小宝转过头瞪了一眼,那目光又冷又凶。
  顿时,陶小珍的脚步顿住了。
  小弟这副样子,她也是怕的好吧。
  潘垚见状,上前拉过陶小珍的手,牵着她往厨房方向走去。
  一方面不让她的影子缠上黄铮龙的,另一方面,潘垚还往她身上落了道清心咒。
  “大姐,你不是说要给我们煮酒酿丸子吗?”
  “锅里的水都沸了……你放心,小宝哥做事向来有分寸,不会闹出大事的。”
  当然,小打小闹就不敢保证啦!
  “哎呀,锅里的水都快烧干了!”陶小珍看到厨房的锅,惊呼了一声,着急忙慌地便要往锅灶里加水。
  也许是清心咒起了作用,又或许,这会儿陶小珍的影子没有缠着黄铮龙,对她的影响小了一些。
  陶小珍忙着快烧干的大黑锅,倒是将外头被小舅子修理的黄铮龙搁下了。
  潘垚满意地直点头。
  这才对嘛,这时候一口锅可不便宜,黄铮龙皮实,打也就打了,顶多皮肉吃点痛,又不要紧。
  锅烧坏了可不得了,回头还得花钱买呢。
  再说了,小舅子修理姐夫,那是家事。
  家事就没大事,那都是和稀泥的事。
  再出来时,潘垚怕老仙儿站累了,还给他搬了一张竹凳。
  “坐,歇歇腿儿,刚刚您也说了,管人家家里的事儿长,这事啊,还有得掰扯呢。”
  潘垚也好奇。
  这黄铮龙口中的酒坛,当真是藏魂坛?
  潘垚也想再听听,看看还有没有那婆子的信息。
  要是可以,她得把那藏魂坛拿回来毁了。
  于大仙坐上竹凳,腿脚都舒坦了,再看黄铮龙被压着问话,觉得这热闹都好瞧了几分。
  土土贴心哟!
  ……
  那边,黄铮龙只觉得脸痛极了,囫囵地喊道。
  “我怎么知道那秘药当真有用!呜呜……我也受罪了,自从吃了那药,我屁股都长了毛,刮了剃了还长,我担心受怕了好久……大热的天也不好意思下河游泳!”
  “还有还有,这几年,我对你俩个姐可不差,她们跟着我,不缺吃不缺穿,日子过得可不差。”
  陶小宝:“呸!”
  “臭不要脸,你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姐性子好,贤惠又勤快,嫁谁都会过得很好。”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被人指指点点,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和家里断了亲。
  陶小宝越想越是恨。
  “啊,这毛是吃了【鹤情】长的啊。”
  潘垚和于大仙都意外了。
  于大仙又想起了那茬子事儿,为自己找回面子。
  “我就说股道道乱毛,桃花运不断!他这等于是后天给自己种了桃花运,差了天生运道一些,所以屁股里才没有黑痣!”
  潘垚捧场,“对,师父说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