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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第一次在同行的时候完全没有话可讲——及川彻曾经试图装作没事人、像往常一样挑起话头,但最终都被岩泉一凉凉的视线给逼得吞了回去。
  花鸟就更心不在焉了,整条路上都在神游天外。
  这种古怪的气氛一直蔓延到他们到了学校,并各自拐进自己的班级;又继续持续到午休结束、放学后去排球部报道。
  入畑教练和沟口贞幸果然带大家去复盘了几天前的决赛视频,一点一点地将整场比赛解析过去,既表扬了他们可圈可点的表现,也提出了他们可以更进一步的地方。
  “这里,花卷的后排进攻很到位,对于拦网的应变也很及时。技术上没什么大问题了,接下来或许可以着重力量训练和跳跃训练。”
  “松川的快攻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在这场比赛里表现得很不错,跟及川配合的也很好。”
  花卷贵大和松川一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笑意。
  “渡的接球水准也有所提高,现在已经很可靠了。不过你可以多看看比赛视频,再研究一下攻守转换时的应变问题——具体可以看看花鸟是怎么跑位的,他在这方面很敏锐。”
  “是!”渡亲治右手攥成拳头,眼中斗志满满。
  “至于金田一和国见……作为今年才升上高中的新人,你们都很有潜力,赛场表现也相当不错,如果能再向前辈们学习一下动作规范,还能更进一步。”
  金田一和国见英也认真点头。
  入畑伸照把每个人都一一点了过去,最后,就是压轴的三人组了。
  “岩泉在整场比赛里几乎没有失误,不愧是可靠的副主将。及川么,在指挥方面也做得很好,这次的胜利离不开你的功劳……”
  “花鸟也很棒,不管是在前线还是在后排,都给白鸟泽的进攻端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说到这里,入畑伸照露出了个笑容,由衷赞叹,“不仅如此,你的应变能力也很强,最后那个托球非常惊艳。”
  那个奇迹一样的配合,证明了他之前提出来了“铁三角”理论是可行的。
  其实当时他也只是基于这几位选手的特点提出一种可能性,不确定这个方案是否可以在现实中实现。没想到及川他们不仅实现了,还完成得很好,第二第三阶段也在持续推进。
  都是群努力的孩子啊。
  然而,花鸟却不像前几个部员一样美滋滋地接受夸奖,直到沟口贞幸喊了他两声,他才如梦初醒,表情有些茫然。
  沟口贞幸难得见他走神,有些疑惑:“花鸟,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花鸟摇头,站得笔直,仿佛刚才的走神只是大家的错觉。
  入畑伸照和沟口贞幸对视一眼,感觉今天排球部里的气氛好像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这些就不是他们大人需要操心的了,他们一般不会介入这群孩子之间的事情。
  所以,在布置完接下去的训练任务之后,他们就像往常一样把主权交给了队长及川彻,让他去安排大家的训练。
  及川彻也像平时一样带着完美的笑容领下这个任务,可围在旁边的其他人却从他的笑容和旁边岩泉一凉凉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息。
  几位一二年级的学弟们不敢问,花卷贵大和松川一静倒是好奇得不得了,悄悄问岩泉一:“你们吵架了吗?”
  岩泉一板着一张脸,见花鸟没注意这个方向,就回答他们了:“正准备。”
  花卷贵大/松川一静:?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正准备”啊?
  然后,他们就看见岩泉一毫不留情地把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点心虚的及川彻拖走了,还不忘找个听起来十分正当的理由:“走,我们去那边自主训练。”
  及川彻露出了个乖宝宝一样的笑——花卷他们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及川彻露出这样“纯洁”的笑容了,不禁一阵恶寒。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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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球馆的某个角落。
  虽然确认花鸟现在正在专心为金田一解答问题,没有精力注意到他们,但保险起见,岩泉一还是拿了两颗排球,把其中一颗抛给了及川彻——两人装模作样地对着墙壁垫球。
  然后他开口了:“说吧,昨晚发生了什么?”
  及川彻先是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露出了一种奇异的表情:“小岩……你有喜欢过某个人吗?”
  岩泉一皱眉:“没有,怎么了?”
  这跟他们谈论的话题有任何关系么?
  今天及川彻已经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措辞了,最终还是决定用这样的假设法循序渐进,最好能让小岩慢慢地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说,这个人又刚好是你的好朋友,刚好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呢?”
  岩泉一的表情渐渐古怪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及川彻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他们两个从幼儿园就开始认识了,小学、初中、高中一直都在一所学校,也一直都在同一个社团,岩泉一觉得世界上恐怕没人会比自己更了解及川彻,就算是及川的父母恐怕都没他了解这个混球。
  所以,在看到及川这样乖巧的笑时,他的心底就“咯噔”一下,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