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诡异的特殊癖好?”陆深的话音刚落, 花麓便立马吐槽道。
  陆深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见史晨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花麓又道:“瞧瞧, 连史晨都替你尴尬。”
  “不是不是,”史晨连连摆手否认, “我只是天生长得丑!”
  说话间, 季昕予已经熟练的打开了手绘屏, 习惯性的拿起画笔,让它在指尖上下翻飞。
  垃圾桶, 他倒是会画;
  贵妇犬,也没什么难度;
  问题是……季昕予边想着边看了一眼陆深, 这人的脾气远远不如原著中的容易琢磨, 就最近短暂的相处来看,对方的情绪完全就是随机的。
  现在像逗史晨似的让自己画贵妇犬, 或许几分钟后就会找别的由头欺负回来。
  季昕予细细盘算着,面前这个陆深显然也不会像原作中对温氏忌惮一二, 万一自己真的触碰到什么雷点,铁定就凉了啊!
  “不行就不行,装什么样子!”陆庚见季昕予面露难色, 画笔转的飞起,却不敢落笔, 不耐烦道。
  在场人的目光都朝着季昕予投了过去,他“啪”地一声将画笔扣在桌上,神色平静地回道:
  “我只是在想,给外行人证明的话, 是不是画人像更直观一点。”
  陆庚闻言, 瞪了瞪眼睛,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又快速放松下来。
  外行人?这三个字根本连评价都算不上,虽然语气很像诚挚地骂他“毫无欣赏能力”,但毕竟人家嘴里不是这么说的,他自然不能借题发挥。
  “随你,”陆深亲昵地摸了摸他头顶柔软的发丝,轻声软语道,“有专家在,画个锤子也能看出来能力。”
  专家,当然指的是杀马特少年花麓。
  花麓闻言,配合着点点头。
  季昕予回头看了一眼陆深,将他的手从自己头顶拿开,然后抱着手绘屏站起身,指着那张宽大的办公桌问:
  “我能去那儿画吗?”
  会客区的矮桌也就能用来做个装饰,或者放套茶具,真要在上面工作的话,不出半天,从颈椎到腰椎肯定全都出问题。
  久违了,职业病。
  季昕予眼神一错不错地看向花麓,他相信虽然在场的都是职场人,但只有同行能懂他。
  “嗯,去吧。”陆深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腰。
  季昕予便用两手将手绘屏抱在胸前,像上课迟到的小学生,低着头抱着书乖乖地往教室里面去。
  “矫情。”作为在场唯一的长辈,完全被忽略的陆庚冷哼一声,低低说道。
  嗯,先画个圈儿。
  许久没有那笔拿笔,季昕予又亢奋又紧张,第一笔下去,正圆画成了椭圆。
  没关系,擦掉重来。
  他无比庆幸其他几个人没有跟着过来,单是重新拿起画笔已经很局促了,要是再被那好几双眼睛盯着,恐怕连笔都拿不稳了。
  画个圈儿,很好,这次的圆圈很完美,基本是季昕予想要的形状和大小。
  那动作呢?
  他下意识地瞟向陆深,那人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陆庚低声交谈。
  季昕予暗自感叹:不愧是他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形象,举手投足间的魅力根本藏不住。
  就他了!
  季昕予咬了咬嘴唇,片刻之后,他的脑海里便逐渐浮现出画面来。
  而就在笔尖刚要触碰到屏幕的时候,季昕予突然僵直了脊背,在心里迅速打了个红x。
  “怎么?”或许是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引得会客区的人们往这边看来。
  季昕予尴尬地笑笑:“没、没事。”
  他只是突然想到,之前两次无聊画出来的陆深画像已经够花痴的了。
  这次怎么也算是场严肃而认真的考核,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画出来的还是陆深,那他还做什么画师,直接改成陆深专职画像师得了。
  达咩!季昕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眼尾余光突然瞄到旁边昏昏欲睡的花麓,他脑子里的小灯泡“噌”地一下点亮,多好的一个“森林精灵”啊!
  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季昕予都在借由花麓半梦半醒地样子发散构图。
  他将画布清空,然后,画个圈儿。
  另一边,花麓困到眼睛都睁不开,只由完好的左手支着脸颊,不住地点头打瞌睡,对季昕予投射过来细细描摹的目光毫无察觉。
  “听说,城建项目出问题了?”陆庚突然问。
  一句话出来,史晨和陆深的脸色同时僵了僵。
  在集团给建筑公司的年度规划里,其业绩目标几乎与行业第一的温氏持平。这次的城建项目规模不算太大,但胜在关注度高,要是成功拿下,不止业绩上精进一步,其后续带来的边际利润也十分可观。
  但是,建筑公司现在的业绩,放在总公司的账本上根本排不上号,陆庚怎么突然好奇起来了?
  毕竟从竞标开始,陆深还从未向董事会汇报过项目进展,更遑论这些小插曲了。
  当然,如果是对方在自己身边安插个眼线什么的,也不算稀罕。
  “嗯,有点小麻烦。”陆深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来,只声音压的低低的,像含了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陆庚沉吟了一声,慈祥地笑了笑,一双精明的小眼睛看着陆深,安慰道:
  “像这样的大型to g 项目,本身就基本不会与太小的公司合作,这次呢就算是涨涨经验,你也别太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