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下,接听:“哪位?”
  电话那边很安静。
  沈熄准备挂断,就听一道女声传来:“沈熄。”
  男人垂眸,“文小姐有什么事吗?”
  文菡笑着,“我刚到雪安市,要不要一起吃点夜宵?”
  “不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谈,我可以让我的助理过去跟你聊一聊。”
  文菡音量提高:“沈熄!”
  这一声,像极了当年她喊他的那样。
  “你觉得你躲着有意义吗?你一句都过去就过去了?虽然我们当初没有什么关系,可你不应该对我说一说当初的事吗?起码让我对我等待的那些年留个交代吧?”
  电话里一直保持着沉默。
  -
  雪安市本地时间晚上十点半。
  一家西图澜娅西餐厅中。
  文菡看着出现的男人,攥着的手慢慢松开。
  沈熄坐着轮椅,并没有挪到餐椅上。
  “你说吧,我在听。”
  沈熄抬眼看向她,眉眼间的霜雪一如对待陌生人,“文菡,我要承认,我过得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就是我留学的那段时间。但世事无常,我家里发生了事情,我要回来。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活下去,所以跟从前的人从没有来往。”
  他大刀阔斧,直奔主题。
  文菡苦笑:“所以在你眼里,我跟那些同学是一样的?”
  沈熄静静地看着她。
  很久很久后,他回答:“现在是。”
  文菡心中的嫉妒情绪泛滥,“是因为你现在的太太吗?”
  外面的雨夹雪慢慢变成了纯粹的雨水。
  他望着那半清澈半浑浊的雨水,“经过了那几年,我从不认为谁可以陪着谁一辈子。是我太太的出现让我改变了想法,是她告诉我,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会陪着我。”
  “可是文菡,那个时候我们才多大?年少时的心境不足以支撑未来的人生。”
  文菡的眼底已经蓄起了泪,“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做到你太太那样?”
  “你做不到。”沈熄非常肯定。
  文菡一怔。
  沈熄笑了笑,“如果你们是同一种人,今时今日换做是她,她会装作从没认识过我,她甚至都不会跟我合作。”
  一句话,就让文菡输了个彻彻底底。
  文菡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掉了下来,她想起沈熄刚消失的那段时间她的崩溃。
  她努力保持平静,“你喜欢过我吗?”
  沈熄没有回答。
  文菡也没有追问,换了个问题:“你很爱她这个人吗?”
  “是的。”
  这一次,沈熄回答的很干脆。
  在文菡错愕的目光下,沈熄又说:“你的出现让我想起我曾经也是个无忧无虑的人。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背叛我的妻子,这辈子都不会。如果你是想代表文总跟华融谈合作,我非常欢迎。除此之外,这是最后一次。”
  他已经足够给文总面子了。
  所以今天他在这个时间来见了文菡,只想把一切都说完,然后再无关系。
  沈熄让观棋结了账,于是便迎着雨夜走了。
  文菡一个人趴在西图澜娅西餐厅的桌面,肩膀不停的抖动。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哭。
  她无法接受沈熄真的爱上了别人。
  明明是她先认识的沈熄,明明是她陪他度过了年少,为什么最后是别人坐享其成?
  文菡这样要强的性格,不服气,更不甘心。
  擦掉眼泪直起身的时候,文菡的眼中浮现了几分孤注一掷。
  她从没这样在意过一个人,从没有……
  如果沈熄彻底消失了也罢了,可命运又让她遇见了。
  那就别怪她顺从命运的安排做点什么了。
  -
  当看见新闻爆出来的时候,季换澜丝毫没有动怒。
  夜深人静,西图澜娅西餐厅里,华融老总与文家千金说着话,而且文家千金还红了眼眶。
  紧随其后,还有媒体扒出来了两人从前认识过,并且是留学校友的过往。
  一时间,所有舆论都砸到了季换澜、沈熄,以及文菡的头上。
  文总看到新闻后立刻给文菡打去了电话,“你跟沈总是留学校友?你以前怎么不说?”
  第122章 舆论发酵
  文菡很是淡定:“说这个做什么?”
  “文菡,那新闻又是怎么回事?”文总都叫了女儿大名,可见生怕这件事影响到沈总与之妻子的关系。
  “什么新闻?”
  文菡故作不知情。
  “有人拍到你跟沈总共进晚餐,而且你还像是哭了一样,国内的媒体什么都敢乱写,就那么一张照片,他们都能编造出一出爱恨情仇的大戏来。你赶紧回明云城,我给你安排个场合澄清一下。”
  “爸,你明知道我跟沈总什么都没有,这么害怕做什么?”文菡轻笑。
  文总有点急了,“一旦外界把这事儿当真了,这会直接影响到星港风投。而责任就在文家,知不知道?”
  文菡沉默片刻,“好,我知道了。不过不用着急,等这边的合作谈完我回去就解释。”
  “喂?”
  那边的文总喊了两声,可文菡已经挂断了电话。
  文总面色不怎么好看,看着文太太:“你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