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松寒:“……”
  卫松寒本来就有点发热的耳朵就整个红起来。
  好在夜色和灯影把那抹红色影影绰绰地掩盖住了,他赌温诉应该看不出来。大概吧。
  明明是冬天,汗水却从额角溢出来,胸腔里的东西也在一上一下,跳动得卫松寒有点心烦、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他声音有些干巴巴的:“你要实在想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温诉沉默,这几秒对卫松寒来说只感觉很长、很长,长到他开始后悔不该这么讲,温诉却忽然轻不可闻地、慢慢地“嗯”了声。
  他没有在看他,不知含着怎样的情绪,只是那声调被微微拉长了,听在耳朵里,像羽毛滑过,有点痒。
  卫松寒胸腔里的东西突然间跳得更快、更加剧烈,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之后,两个人一路无话,温诉腿不方便,卫松寒就叫了个车陪他在路边等。
  期间同事那边打了好多个电话过来催他回去,卫松寒一律拒接。
  车来了,卫松寒帮温诉关上车门,两个人的视线隔着车窗有那么一秒对上,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
  等到车走了,卫松寒才看到同事给他发了条消息。
  “你们俩去玩啥了??怎么不接电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泡妹呢”
  这话放在现在,纯纯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松寒:“滚。”
  同事:“??”
  回到家,卫松寒先去冲了个澡,ktv里的暖气都不如他跟温诉在外面待了一小时出的汗多。
  比体温稍微低一点的温水从头顶冲下来,卫松寒过热的脑袋才稍微清醒。
  一清醒,有件当时没来得及细想的事突然就觉得古怪起来。
  温诉腿上的伤,怎么看都不是普通走在路上摔了一跤能搞出来的。
  他那个人,说没说谎都不会写在脸上。
  但伤口总不会说谎。
  卫松寒出来以后,顾不上吹头发,随便擦了擦就翻出微信列表里星夜的头像,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星夜这小子果然没睡,一看就在打游戏,电话那头键盘被敲得噼里啪啦。
  “卫松寒?干嘛?大半夜的。”
  卫松寒姑且忍了这小子没大没小。
  “你们今晚是不是有排练?”
  星夜道:“是啊。”
  “rei也在?”
  “是啊。”
  “他排练的时候正常不?”
  “是啊。”
  “你他妈再给我说个是试试?”
  卫松寒这么讲话还怪吓人的,星夜摘了耳机认真听他说:“什么叫不正常?累哥正常的时候在我眼里就挺不正常的,那算正常还是不正常?”
  “……”卫松寒很想照脸给他一拳,你搁这儿给我背绕口令呢?
  他忍着脾气说:“比如他今天跳舞的时候动作正不正常,摔没摔过?”
  “哦。”星夜道,“那倒没有。虽然零青和陈因经常说累哥这不好那不好的,但累哥底子可好了,我还没见他摔过。”
  ……那难道不是在练舞室出了问题,真是在路上摔的。
  “咋了?累哥出啥事了吗?”
  卫松寒本来想挂了,但一想,地偶团里也就只有星夜有他的联系方式,这小子勉强还算是个人。
  他干脆道:“对,他好像在哪儿摔了下。不过他那性格肯定不会跟别人讲的。明天排练的时候你多注意一下他好吧。”
  星夜道:“你这是给我派任务呢。时薪多少啊?”
  卫松寒:“周末带你上大分,我段位2800。”
  “???我靠,好,成交!”
  温诉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检查了一下,不出意外果然是扭到了。
  光是站起来脚踝都隐隐作痛。
  昨晚没说是因为卫松寒说不定会拉他去急诊,那就太麻烦了。
  温诉盯着腿上的青紫伤痕,想起昨晚,又想起陈因那天在练舞室外跟他说的话。
  他平静的眸光微微闪动着,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他在考虑,考虑一件事。考虑一件他已经想了很久的事。
  所以,这个时候扭到,可能也不算坏事。
  温诉本来打算照常去公司,但卫松寒在他还没醒的时候就发了条消息,意思是帮他请了假,让他在家休息。
  后面还接了句:“你要有什么非干不可的事,记得悠着点。”
  确实非干不可。所以就算不去公司,今天的排练温诉也得去。
  “你帮我请假,老板知道吗?”温诉回了句。
  谁知卫松寒秒回:“他敢说啥?我揍他。”
  温诉就弯了弯眉眼。
  很少有一整个上午和下午都没事可做的日子,毕竟周末是属于rei的工作日,这样难得的休息日温诉也不知道能干什么,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时间过得很慢。
  电话号码一直没得来及换,温诉每天都被事情拖着没法去,其实也有点消极的想法,换了也没用,被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开始渐渐习惯了每天都有无数个未知号码打进来,虽然还是头痛,睡不着,但看着满屏红点不至于再应激得像去年那时候一样。
  中午的时候卫松寒还发了条消息给他:“记得上药啊。”
  温诉回他:“卫老师中午吃什么?又是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