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看出来, 这下算是知道了。你们这明目张胆秀恋爱的小心思还真是令人佩服。”沈知漫感叹道。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闻簌却执着于沈知漫的洞察力。
  “情侣表啊情侣表!”沈知漫无奈道:“你没看见她手腕上戴的那块表与你是同款吗?!”
  “啊……”
  经沈知漫提醒, 闻簌才发觉, 叶篱戴的手表除去表带颜色不同之外,款式的确与闻簌手上的这块一模一样。
  此前, 闻簌从未见叶篱戴过, 因此也没多加注意。甚至追溯到上一世, 闻簌也不确定叶篱是否有块同款。
  如果上一世,叶篱就在她为自己见不得光的感情而心存芥蒂的同时,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默默地用独属于叶篱的方式, 变相对世人承认她们的两情缱绻呢?
  两个人明明都有将彼此放在心上,到底是怎么走向情难再诉的分岔路,以至于最后阴阳永隔的?
  真是太遗憾了。
  直至坐进沈知漫的车里,闻簌都仍沉浸在回忆中无法抽身。
  “回神了!”沈知漫在闻簌的面前挥挥手道:“这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知漫,这块表,我戴了两世了。”闻簌垂下头,摩挲着表盘道:“我总觉得,指针每走动一格,都代表着我们的感情在时间上迈进一步。”
  “等我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我便会可以举着它,骄傲地握着篱篱的手,告诉我的爱人,尺璧寸阴,时光总是稍纵即逝,但我爱她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这只表的齿轮作见证。”闻簌唇边含着恬静笑意,眉目间似有远山,郁郁葱葱中藏着沉淀了两世的情愫。
  沈知漫从未见过闻簌这般模样,此时深深地吸一口气,道:“这些话,你同叶篱说过没有?”
  闻簌眼神一黯,笑了一声道:“上辈子都离婚了,哪还有脸说这些?况且……我那会儿死得那么仓促,连句对不起都来不及说给她听。”
  “可你不说,叶篱怎么会知道呢?”沈知漫目光悠远:“闻仔,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看待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谊,不能光看她说过什么,更重要的是,她如何做。”
  闻簌“嗯”了一声,耐心地等着下文。
  “可如今,我却觉得,有些话一定不要憋在心里不好意思让对方知道。”沈知漫语重心长地道:“人类是很渺小的生物,不存在预知未来的能力。因此,对于你那个认定的人,可以为她去做最长远的打算,但心里话,一定要放在当下说,不要等,不要拖。”
  “说出来之后,若是食言了呢?”闻簌沉吟道,也不知道是在问沈知漫还是在问她自己。
  “那又有什么关系?”沈知漫不以为意道:“重要的是,此刻,你们目成心许,情意相通。”
  闻簌微微阖着眼,思考着沈知漫话中的深意。
  上辈子,许多话来不及说,许多事来不及求证,她至今都觉得后悔。
  “闻簌,你不能指望你爱的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沈知漫言近旨远:“所谓的默默付出,感动的只有自己罢了。”
  “我看你家叶篱就不是个爱表达的人,你再不多说点,长久下来难免会有误会和分歧。”沈知漫提醒道。
  “你说得对。”闻簌猛地睁开眼,神色恢复清明。
  前尘的误会无法解除,遗憾亦不能弥补,重走来时路,闻簌可不想再复刻上一世的结局,既然篱篱还没有对自己全然信任,那不如让她来做那个主动摊牌的人。
  她展开双臂,全意全意地等着她的姑娘,日子久了,总能换来她的相拥。
  思及此,闻簌不再犹豫地拿出手机,给叶篱发了消息过去。
  “篱篱,我很想你。”
  没过几秒,叶篱便回拨电话过来:“到了?和知漫汇合了吗?”
  “嗯。”
  通过文字似乎很容易表达的话语,反而羞于启齿。闻簌憋了许久才问道:“你这会儿不拍戏吗?”
  “在补妆,晚一点才有我的戏份。”叶篱回道。
  “我看到你戴的手表了。”闻簌还是没说出口,顾左右而言他道。
  “嗯。”叶篱解释道:“之前就买了一对,送给你一只,刚好我留下另外一只。”
  原来一早便准备好一对吗?闻簌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不过……简姐似乎不大高兴。”电话那头的叶篱困扰道:“她说我们虽然没有同框,但是存在感还是太强了。”
  “啊?”
  这事怪到闻簌头上着实有点委屈,毕竟今天若不是沈知漫提醒,闻簌都不知道情侣款的事,可转念一想,方简不把账记在闻簌身上便会记在叶篱那里,那还是记在自己这里吧,至少她的姑娘不会挨骂。
  “别担心,我已经把你要带顺气丸的心意转达给简姐,简姐说她会给你准备一份回礼的。”叶篱的语气中透露出调侃的意味。
  “什么回礼?”闻簌疑惑道。
  “简姐没有明说,只说是泻药一类的,让你把肚子里的坏主意好好倒一倒。”调皮的姑娘说着便轻笑出声。
  “……”
  闻簌这才反应过来叶篱是在故意打趣她,无奈道:“看到我倒霉,你似乎挺高兴的?”
  “怎么,你不开心啊?”电话那头坏心眼的姑娘笑声未止,得意道:“某人的情绪还真是多变,刚才还信誓旦旦说想念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