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拿刀的人发现床上根本就没有人,自己只是砍了一刀寂寞,他皱紧眉头转过身仔细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此时不走,真的就别想走了,余夏谨慎小心的起身想要偷偷溜走,只是刚挪动一只脚就撞上了柜脚。
  “嘶”余夏抽了一口气。
  然后那把阴森亮着寒光的大刀就向自己劈过来...
  “杀人啦!”余夏打开门栓,连滚带爬的从房间里冲出来。她边跑边哭,说真的这重生体验极差,这低配的重生套餐简直有屎,而且还是屎里带毒的那种。
  又恶心人,又致命!!!
  天上挂着圆月就像她死的晚上那样圆,小院门口挂了一盏红色的灯笼,一层一层晕染着夜。
  余夏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极其狼狈的奔跑,身后黑衣人手拿长刀在后面追赶,这画面像是一出讽刺色彩的闹剧...
  我跑,你追。因为你追,我才跑!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神经病啊!”余夏喊了这一句,直接把自己喊岔气了,她感觉自己肠子都揪揪到一块了。
  “少废话!”
  “救命啊,杀人啦,我跑不动了,我特码要累出屎了。”屎是不能拉,但是她是放了一串又臭又响的屁。
  余夏的小院在国公府西边的角落里,地方挺大,但因为比较偏,平常也很少人经过。但她跑出去好远,而且她这般叫喊,也该吵醒别人了,但偏偏跑这一路连个人影都没有。
  府里的这帮人这都睡的和死猪差不多了!
  “来人啊~杀人...”余夏扯着脖子喊,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夜里,简直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估计月亮上的兔子听见都能头皮发麻,往外吐草。
  腿肚子都开始颤抖了,她都在国公府跑了半圈了,脚尖绊了个石头,眼看着自己就那么前滚翻一般的摔了出去。
  完了,又要死了...这才重生多久啊!
  “废物。”来自黑衣人的嘲讽。
  眼看刀就要砍过来,突然又冒出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男人挡在她面前同拿着长刀的那人厮打了起来。
  余夏瘫在地上,心有余悸。她吓的腿都软了,像一滩烂泥一样,捏都捏不起来。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原主是得罪了多少人?
  两个人打了老半天也没有个胜负,最后拿着长刀的那人使用轻功飞走了。而那个救她的黑衣人过来摘下面罩,“主子,你没事吧?”
  这不是在树林里的那个人么,他应该是自己的手下,余夏心想还好有这人,要不自己今天真得再死一次了。
  “主子,您交代我的事,我查清楚了,你必须离开国公府...”男人搀扶起余夏,只是话未说完一支箭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余夏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口中流出鲜血,他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有惊讶,痛苦,或许还有对于未完成的事的不甘。
  对于余夏来说,她虽然经历过死亡,但却没有过像此刻这般的恐惧感,这人前一秒还在和自己说话,下一秒就口吐鲜血,她的内心焦灼着,却有种无力感,她甚至连堵住他受伤的伤口都来不及。
  有没有人能救救他?没有...
  “你...”余夏焦急的扶住他往下沉的身体,而那人的眼睛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脸看出个洞来。
  远处提着灯笼的一众人匆匆跑过来,余夏瞥了一眼发现拿着弓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哥余邈。
  可不该是这样的,这人不是要杀他的黑衣人,这人是救她的人啊!
  “答应我的事...会...办到吧...”男人艰难的说道,嘴里还不停的往外冒血。
  “啊?”余夏没有原主的记忆,也只和这人见过两面,说的话不超过三句,她怎么可能知道。
  男人瞪着眼睛,像是她不答应做鬼都不会放过她似的。
  “我答应你的事...”余夏颤抖着回答,“一定办好!”
  男人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用尽了他的最后一口气,“要杀你的人是...荣国公...”
  荣国公,余知荣,她的父亲?
  余夏震惊的呆愣住,她的脸都是麻的,脑子像是迟钝了似的。她扶不住失了力往下沉的人,自己的重心也越来越往下,明明刚刚站起,最后又坐回了地上。
  “公子...”云儿哭着跑过来跪在地上,“公子你没事吧...你没伤到哪里吧?我刚才看见有个黑衣人追你,就赶快叫了人...幸亏大公子来的及时。”云儿带着哭腔说道。
  “余夏,你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人才大半夜的跑来杀你”余庆歪着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余夏神情木然的瞥向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余邈拔下男人身上插着的箭,然后拿着他的弓还有往下滴血的箭转身往回走。
  云儿搀扶着呆愣的余夏,余夏转过头看着那间边安静的主宅子,她闹这么大的动静,主宅里面住的人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根本就是不想出来。余夏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瞪得跟个驼铃似的双眼,她的脑中突然钻出一个画面。
  这个人穿着一身满是血迹和泥浆的铠甲跪在她面前,梗着脖子。而耳边是熟悉的声音,“你一人之力谈何容易,若是你帮我做事,我会帮你杀了那人,替你妹妹报仇...”
  这声音是自己的。
  余夏一怔,这是原主的记忆!
  余夏回到房间,再也没能合眼,睁着眼睛一直瞪到天明。这世界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