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又化解了一次危险。余夏的喉咙发干,又咽了一下口水。
  心,还不到放松下来的时候,因为院子里传来了老大老二的说话的声音。他们竟这么快的回来了?余夏不确定余庆是不是真的带着银子过来取她的命了。
  命悬在一线之间。
  王府上,终于等来了好消息,之前派出的探子寻到了一个避开人群的一户孤院,并推断余夏就在此,那人快马加鞭把消息传回王府。王晋和听闻撂下茶杯,那力度太大茶杯都拍碎了,他大声的叫了一下秦子庭。
  秦子庭起身片刻,屋顶上竟然传来了踩踏瓦片的声响。
  “何人偷听?”王晋和跑出院子看到的是一抹一闪而过的粉色,他暗叫一声糟了。他向前追赶,直到看见粉色小人儿骑上了马,拉紧缰绳一夹马肚,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马背上的王二娘摇摇晃晃,她新包扎好的手因为太用力的攥着缰绳,再次被勒出了血迹,她像没有感觉一样的扬起马鞭,红着眼睛,癫狂的奔着远方。
  {余夏,你的小家伙来了,等我!驾~}
  马蹄踏着土,一路扬尘,马背上是一抹绝不退缩的、永远的粉色。
  第109章
  “是大哥、二哥回来了!”老六听到外面的声响很兴奋的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也跟着出去。破门咣当一声,关上又弹开,又吱吱嘎嘎的阖上。外面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声。
  房门的隔音效果几乎为零, 可是他们好像顾忌到屋里的余夏会伸长脖子听,声音变得渐强渐弱, 余夏根本听不到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
  难道是在商量着怎么弄死她?可她现在都这样成为了他们案板上的鱼了,还用得着避开她商量么?
  细想来就算余庆真的愿意出银子去赴约, 他又没有蠢到拿着银子跟着这些亡命徒走,谁不是既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又处处提防着别人呢!这样看来, 他们这次见面应该是谈崩了,而现在外面那伙儿人商量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外乎两条路,第一条,恼羞成怒杀了余庆抢银子, 但他们应该不会选择这条路。同样是冒风险,又因为刚刚自己的那番话, 他们断定余庆就没有银子。而另一条显然更好走,用自己和王家做交易换银子, 虽然他们先前顾忌王家势力大, 要冒些血风险, 但比起能得到的银子, 即使冒着更大的风险他们也甘愿。
  但,余夏没有为他们这个选择而开心,因为她知道无论选择什么,或者他们又另辟蹊径有了别的计划,他们始终是不会让自己活着的。他们讲究斩草除根, 只有自己彻底的不能说话了,才不会追着他们报复。
  余夏隔着窗户感受着外面的阳光, 算计着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但恐怕已经等不及了。除了祈祷王晋和、萧山能够快点赶过来之外,她看了看自己脚边晕过去的人。
  “喂,小兄弟,醒醒,喂!”脚边的书生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不仅迷糊的睁开了眼睛,还靠在桌角喘息,他的额前、脸上全是干了的血迹,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那样惨烈的脸,余夏看上一眼都觉得浑身疼。
  “小兄弟,你撑住。我们很快就会出去了,你要坚持住。”余夏先安慰他,可那书生的状态很糟糕,似乎是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小兄弟,你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在乎的人,为了她们你也要撑住。”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他们都已经去世了,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你...”余夏看了看满屋子的书,又说道,“那你想想你的前程,你苦读多年为的不就是它日金榜题名!听闻今年的冬试的第一名也是一个寒门学子,知道这个消息你不觉得热血沸腾么,它日高中的可能就是你。”
  书生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人便是我啊!”
  “嚯,那不是很好么!”
  “但今天是殿试的第一场...此时,该是都考完了!”书生用着全身的气力说道,余夏听闻一梗,她觉得面前的人简直是太倒霉、太惨了,她连安慰都找不到词语了,“那你,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书生笑着回忆道,“人人都嫌弃我穷酸,只有红儿姑娘待我好。我虽只见过她一次,但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我答应过她,若来日我高中,必定带她离开怡红院...”
  余夏刚想夸赞两句,一听到怡红院不禁皱了眉头。
  “别人觉得烟花女子脏,可我却觉得她是世上最纯净的女子,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幼时父母不在了,舅舅把她卖到了那种地方,如果可以选,她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那日,我鬼使神差的跟她进了楼子里,一本书,值二两银子,是我数不清早出晚归的柴钱换来的那动人、又美丽的一夜。”
  “为了红儿姑娘你也得活下去,就算今年的冬试不成,你还有明年,待你金榜题名飞黄腾达,你把红儿姑娘接出来,这不是你答应过的么!”
  “对,我答应她的!”书生眼中燃起了一点希望的光,见此,余夏准备张口让他帮忙解开身后绑着的手,可还没等她张口,房门被一脚踹开,大块头的老三气呼呼的一脚踹翻了房间里面的桌子。
  余夏没有吭声,而那书生也缩成一团降低着存在感。
  老三猛然站起身子,对着余夏咬牙切齿,“你那个弟弟真就不是个男人!说话不算话...”他还想再说什么,可后面进来的竹竿老二咳嗽一声,他就不再继续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