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直白言语所伤的女生咬住下唇,跺跺脚又追上去,继续用嗲嗲的声音搭话:“那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不可以……”
原来如此。
激将法真是暧昧期百试百灵的手段。
作为外人的张助理思索半分钟,决定看破不说破。
——
和陆淮绝交的第七个小时,林晚坐立不安。
下午一场刚拍完,中间有段乔乔的戏,按平时习惯,她现在应该小小午睡一波。有十分钟睡十分钟,多十分钟赚十分钟,吃饱喝足睡够了,拍戏倍儿有劲。
但今天怎么都睡不着。
她在躺椅上翻来覆去,刷微博刷到最后变成怒刷屏幕发泄,打开视频又关上。放下手机,毯子底下露出两只澄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远处的陆淮。
小说里的角色肯定会感觉到这份‘炙热的眼神’在恶狠狠灼烧后背。然而陆淮无动于衷。
“张助理。”林晚叫道:“问问陆淮吃药没有,饭后半小时要吃药。”
不等张助理拒绝又闷闷不乐地解释:“我微信被拉黑了,手机号码也被拉黑了,没法间接和他对话。但是闹矛盾你懂吧?谁先找谁算谁妥协。为了我形象只能委屈你了。”
这绝交的挺正式。
张助理起身去询问陆淮,没过两分钟又走回来。
“吃了吗?”
“他不告诉我。”
张助理递来纸张:“叫我把这个还给您。”
可不是包养协议么!!
这不是一刀两断的意思么!!
简直无法无天越闹越离谱了!
林晚很想把合同塞他脑壳里,偏偏陈白和林可可在身旁坐下,抓着她一起看天空看树叶聊起杀青之后的人生抱负来。
聊完天还开始打游戏。
林晚心不在焉频频失手,以至于林可可丢来狐疑的眼神:“姐你今天状态不对啊?”
“说起来咱编剧今天也不对劲。”
“除了开机开头那个星期,数今天待在片场的时间最长。不过姐,你俩不是朋友么?他不是还替你受伤了么?怎么不见你们俩说句话的?”
林·被绝交·晚故作高深:“认真工作。”
?
“哦哦哦。”
林可可咕噜咕噜喝着奶茶,精明的一对眼珠在两个‘好朋友’之间转上几个轮回,如同一时兴起般拍手道:“姐,咱们晚上去唱k吧?”
林总的否决卡在嗓子眼尚未出口,林可可随口提及:“我好久没唱歌了,上次好像是大学毕业寝室散场的时候。要不是刚才有人请咱们陆编剧去唱k,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娱乐活动了。”
林晚耳尖动了动:“请陆淮唱k?”
“说是生日,请他去吃很有名的那家巧克力蛋糕再去唱k。”
?陈白挂着可爱的笑容无情补刀:“陆编剧一口就答应了!”
林可可迷惑地皱起鼻子。
不符合事实吧?
她看到陆淮不理不睬不准备答应来着?
林晚有点儿咬牙切齿:“二十九岁老男人一口就答应和女大学生唱k?”
“真的一口就答应了!!”
陈白叹了口气:“可能陆编剧比较喜欢那种年纪小比较天真的女生吧?”
欲言又止的林可可被陈白掐了一把,跟着点头。
?
林晚:“……”
低头发微信:张助理我也要吃蛋糕!
我也要想唱k!!
再抬起头来时表情镇定,又是那个高冷大姐大:“晚上我请你们唱k。”
陈白很狡黠地微笑着,故意回头迎上陆淮的视线,一副调皮样。
——
?
和陆淮绝交的第十个小时,林晚……
不。
乔司南的办公室门被敲响,得力助手阿标带着需要签字的合同进来,“南哥,媒体一直往秘书室打电话。”
“说什么?”
“说……乔小姐让他们写通稿,和林晚小姐有关,他们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涉及乔乔和林晚的,避免不了踩一个捧一个,乔乔的意思当然是狠狠踩住林晚。
换做以往,他们自然赔笑脸顺着小公主来,别说一篇,连夜赶十篇花式通稿都不是问题。但如今乔乔地位尴尬。
?现在掌控大局的人是乔司南,护妹狂魔外号不小,本人还阴晴不定脾气暴。老爸头七未过,两个妹妹争锋相对起来,乔司南真要发火,拿妹妹没办法,难道还折腾不死他们么?
因此重要的还是问问乔司南想踩哪个。
他们的小伎俩乔司南心知肚明,因而让秘书放下一个电话进来。
两分钟之后电话转入,对方干笑着打招呼:“乔总下午好,没打扰您吧?”
“打不打扰都打扰了。“
乔司南拉开抽屉,取出一包扑克牌倒在桌上,同时用肩膀夹着手机,“有事你说。”
“是这样的。”
“乔小姐今天早上通知我们带人带家伙往剧组走一趟,答应给我们大新闻。十点多林小姐也到片场,乔小姐就上去和林小姐道歉。不过林小姐没答应,反而给乔小姐道歉,最后两个人互相原谅。我们本来打算按事实写稿子……”
那人说着说着,仿佛自己都被两个小姐的称谓绕迷糊了,整顿一下思绪才继续道:“但是半个小时前乔小姐又打电话给我们,大概意思是让我们写篇稿子,稍微比较偏向她的那种……我这么说,乔总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
“不明白。”乔司南将两张立着的扑克牌头靠在一起,“要不你说的再明白点?”
对方张口结舌:“这……这不是为难我吗乔总……”
?“那我把话说明白点?”
“您说您说。”
乔司南低低笑了一声:“从小在家养大的妹妹,和丢在外面受苦的妹妹,手心手背的两个小孩闹脾气,你来问我要打手心还是打手背?吴主编是么?你真不是闲到没事干来找我麻烦?”
“哎呦乔总您这话说的……”
“我这人比较记仇。”
乔司南打断道:“谁给我好脸色,我给他好日子。谁为难我,我也为难他。我从不玩弯弯绕绕的,这话够明白了没吴主编?”
?
“明白了明白了。”
不明白这时候也要强撑明白,吴主编打着哈哈挂断电话,抹了把额头细密的冷汗。
“主编咱们到底怎么写啊?”
底下不怕死的提问,吴主编抄起橡皮丢过去:“写写写写你个头,人亲哥都不知道怎么弄,我知道个屁。”
“啊?那不写啦?”
“写!”
吴主编恨恨道:“林晚和陆淮的事不摆着么?弄个花哨标题炒炒冷饭先顶着,还有他们那个什么助理听说也回国了,加上去一起写。”
——
乔司南拨打乔乔电话屡次被挂。
阿标再次走进办公室时,乔司南正在搭第二层纸牌塔。
阿标原先是乔司南手下的兵,最后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落了耳背被淘汰出来,辗转回到他身旁作心腹。隔了三年再相见,那个和小兵勾肩搭背出生入死的乔老大消失了大半,面上笑不是笑怒不是怒,桀骜不驯的本性增添几分难以捉摸的阴沉。
从前阿标在部队里最常听他提起‘陈小姐’,训练出任务要死要活的时候,老大他总陈小姐陈小姐的叫。在公司里他说更多的是‘一个朋友’。乔司南本来不是做生意这块料,现在却做得如日中天,听说是他‘一个朋友’的功劳。
搭纸牌塔大约也是这位朋友教给他的,想发火又必须冷静的场合便玩玩这个,当初乔司南没日没夜地搭,才稍稍压制住动辄想动手的坏脾气。
?不过近两年乔司南正在渐渐摆脱朋友,也渐渐摆脱朋友所教会的一切,以自己的手段大杀四方。
阿标很久没见过这幅纸牌,望着乔司南棱角分明的面容,心情有点复杂。
“她又干什么了?”
乔司南好像已经洞悉他要说的话。
阿标低下头来:“乔小姐在个人微博上发表视频,公开向林小姐道歉。”
乔司南眉弓高耸,猛地一手推平搭建好的纸塔,仰头靠在办公椅上。
脚尖点地,连人带椅转了数圈,再睁开眼时,乔司南恢复了正常状态下的不可一世。他捡起桌角的飞镖,眯着一只眼瞄准对面的靶子。
“乔乔是有点小聪明,还不至于玩脏手段这么得心应手。查查那个顾遥最近在干什么。”
阿标心里明白,乔司南这份火气要朝着顾遥先去了。
“要怎么处理?”
“带过来聊聊。”
嗖的一声划破长空,飞镖正中红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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