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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的脸通红,又盯着安笙的脖子看了一会儿,红印子其实不太明显,脖子下靠锁骨位置,费轩朝洗漱台看了一眼,伸手拿起口红,和美妆的小套刷子。
  “我帮你处理一下,”费轩对上安笙怀疑的视线,无奈道,“相信我,我学过一点画。”
  安笙是实在说服不了费轩,他太执拗了,又不听解释,只能任他折腾。
  两人站在洗漱台前面,安笙微微的侧着脖子,费轩则是用小刷子,沾口红,还混着眼影,在她脖子上先是慢慢的扫,然后又用细细的斜头描画。
  难得的,两人离的这么近,不是在撕扯打架,也不是安笙被迫亲热,而是这样静静的,不吵也不闹。
  费轩凑的进,微微弓着身,呼吸扫在安笙的侧颈,头一次没有让安笙紧绷。
  她不禁看向费轩,费轩的专注的垂眼,睫毛在眼下扫下小片阴影,浓密的逆天,像接了假的。
  安笙不由在心里啧啧,这就是世界宠儿,男主标配啊。
  费轩的头发没有两人刚才在走廊见的时候那么一丝不苟了,和安笙在沙发上来回揉搓了一会,现在也梳好了,却有一缕垂下来,正好落在他的眉峰处,随着他的动作,极小幅度的动,动的安笙的视线,也跟着摇曳不定。
  好一会儿,费轩才收手,轻轻说了一声“好了。”
  然后对上了安笙的视线,动作凝住,两人无声的对视,卫生间里的灯是烤灯,开了这一会儿,温度一直在悄无声息的升高。
  安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会站着一动没动,直到费轩温热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安笙才猛地的回神,一把推开他。
  “你干什么!”安笙伸手想抹嘴,但是手触及到唇上,却没水渍,费轩没有恶狗啃食一样,只是轻轻贴了下。
  但诡异的是,这感觉竟然比啃过的还要鲜明。
  安笙瞪着费轩,心狠狠撞了一下,总是乱跳的小鹿终于在今晚频繁的撞击下力竭而死,她也快速平静下来。
  安笙说,“你说话简直是放屁,不是答应没有我的同意不碰我的吗,你还是个人?”
  费轩表情没有一点的心虚,静静的看着安笙,等安笙控诉完了,才慢慢开口,“我没有强迫,你刚才的表情,眼神,都在说,‘来吻我’。”
  费轩说的理直气壮,安笙张了几次嘴,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能表达她现在日狗的心情。
  费轩却先结束了这个话题,回手敲了敲镜子,“画好了,你看看。”
  安笙确实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两人好容易收拾出人模狗样,也不好再撕扯,只好憋屈的忍下来,转头看向镜子。
  不是什么复杂特殊的东西,颜色偏暗,仔细看,和她礼服的颜色有点像,是一条蜿蜒的藤蔓,藤蔓上还开着一朵朵极小的花。
  曲曲折折的细丝从藤编和花间伸出来,似乎在寻找着下个栖息地。
  是菟丝缠藤。
  看着还……挺好看的,像个纹身,巧妙的把那点红痕都盖住了。
  安笙用手轻碰了下,干了,掉色也不算严重。
  费轩伸出手,递到她的面前,“走吧。”
  安笙最后看了眼镜子,伸手把费轩的手拨开,径直从卫生间走出去。
  费轩把手收回来,叹口气,跟在安笙的身后。
  两人再回到大厅,正好舞曲终,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安笙和费轩一下来,就看到桐四和丁莹洁,正在围着一个雷震子发型的男人说话。
  雷震子正站在一个小方桌子面前,摸着桌子上的牌,表情紧张,额角的汗都顺着脸流下来了。
  “跟!”雷震子低吼一声,把面前的筹码都推上前,他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穿旗袍的小姑娘,小姑娘操纵着一个吐牌的小机器,闻言掀开了桌上的底牌,声音温软,“庄家赢。”
  “干他娘!”雷震子把牌一摔,脸色不太好,桐四手里端着两杯酒,递给了雷震子一杯。
  “侯总,不必动气,沿海的项目你要是交给我,她身边的放着的筹码,今晚随便侯总是要赌,还是扔到海里打水漂。”桐四笑的灿烂,灿烂的安笙想把他脸边的波浪卷给剪了。
  旁边站着的丁莹洁,这时候凑到侯总的跟前,拿着一张纸巾,递给他,“快擦擦,侯总,您还真是年轻身体好,这屋里的温度,我都觉着冷呢。”
  安笙听了她的声音,也觉着冷,费轩两人走到几人跟前,桐四转过来,看着费轩和安笙,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侯总临海项目签费氏,费氏承诺现有合同的基础上再让一个百分点。”费轩说完面无表情的看着桐四,“何必和个不能做主的小朋友,磨那点蝇头小利。”
  安笙眼看着桐四表情阴沉下来,被叫做侯总的雷震子,闻言神色也微妙起来。
  费轩话说的难听,但这确实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费轩能做费家的主,他说出的话吐个唾沫就是钉,但是桐四却还要回去跟老子商量,圈里都背地里吐槽他是个爸管严。
  场面一度剑拔弩张,旁边的丁莹洁,又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递给费轩。
  费轩接过,直接对着还发愣的雷震子酒杯上撞了一下,“相关合同明天会送到侯总办公室,相信侯总自有考量。”
  侯总也反应过来,跟费轩提出的条件相比,桐四刚刚说的话确实有点蝇头小利,和“小朋友”,的意思。
  他赶紧拿起酒杯,和费轩碰了一下,笑眯眯道,“费总霸气,霸气!”
  费轩和他碰了酒杯,喝了一点点,嘴角露出笑意,挑着眉看向桐四。
  “小朋友不回家问问你爸,还要不要再跟我争?”费轩的语气极其尖酸,安笙听了都是一愣,费轩还会这么说话?
  桐四的脸色几变,他确实做不了桐三的主,一半是因为他还在被惩罚当中,一半是因为桐家有些生意,他爸爸压根就不让他插手。
  被费轩这样当面挤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按照费轩说的让出一个百分点,他这一通折腾下来也没什么赚头。
  “费总真霸气,”桐四冲着费轩举了举酒杯,“祝费家早日被你败破产。”
  这已经不是剑拔弩张,这眼看着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
  圈子里都知道两人不合,也知道两人近半年来明里暗里的仇已经结三尺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来个大的。
  神仙打架,侯总这种夹缝生存的小虾米,不适合再待下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嘻嘻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再去玩两把……”
  侯总走后,四个人尴尬而诡异的站着,安笙根本就懒得看他们两个斗鸡,但是碍于费轩,她不能随便走开。
  而丁莹洁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安笙,四个人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各自心怀鬼胎。
  “去那边坐,”还是费轩先开口,扬了扬下巴,示意几人去身后空着的沙发上。
  费轩冷酷的对桐四道,“安笙有些话要当面和你说清楚。”
  安笙默默的搓了搓后槽牙,桐四侧头看向安笙,嘴角露出一点笑意。
  这人把自己给坑了,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安笙觉得自己先前可能是眼瞎,竟然还觉得桐四是一个被动于剧情的可怜人。
  可怜个大头鬼!
  四人坐到沙发上,费轩自然而然的做到安笙的旁边,和她挤在一个小沙发,好在沙发不像椅子,就算两个人坐也没多挤。
  丁莹洁手指攥紧,坐到两人旁边的沙发上,而桐四则是坐到小茶几的对面。
  他们前后左右,有很多这样的小桌子,桌子旁边都三三两两的坐着谈笑甚欢的人。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间气氛怪异。
  桐四甩了甩大波浪,挑眉看向安笙,“不是说有话跟我说吗?”
  我日你爹。
  安笙就想说这句话。
  费轩在旁边捅了她一下,安笙跟他解释了,跟桐四根本就没有见面,但是费轩不信,他就觉得安笙这段时间都是被桐四给藏起来了。
  安笙无奈,开口道,“今天晚上先前的事谢谢你。”
  谢你帮我摆脱青飞跃。
  桐四点了点头,费轩又捅了安笙一下,眼神质问,我让你说不再见他,你谢他干什么?
  安笙被捅的想站起来,但是看到费轩从质问变成威胁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驴唇不对马嘴的对桐四说,“咱们两个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把我坑到费轩这里,这笔账和你帮我扯平了。
  桐四用手指拢了拢头发,似乎并没有疑惑安笙为什么说出这种话,而是斜了费轩一眼,反问道,“为什么?”
  什么玩意儿就为什么?安笙一脸不明所以,但是不明所以的应该是桐四,这怎么还演上了?
  费轩又捅了安笙一下,安笙回头瞪他,“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捅!”
  费轩抿唇。
  她只得转头又对桐四道,“什么为什么,就是别再见面了,见面就当不认识,行吗?”
  安笙问的是桐四,但是眼睛看的却是费轩,又把最后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行吗?”
  费轩总算表现出满意,看向桐四,桐四抱着自己的手臂,朝沙发后面靠下去,“我觉得不行。”
  “管你行不行,反正你们以后不许私下见面。”费轩说,“再敢见她你就给我等着。”
  “你当我怕你?你不是有了替身吗,怎么,还想双杀啊?”桐四语气嘲讽。
  安笙将手拄在腿上,捧着自己的脸,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捅刀子揭老底,半晌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酒会已经接近尾声了,丁莹洁一直尴尬的坐在旁边,费轩和桐四两人幼稚的像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车轱辘话。
  “我去个卫生间。”安笙说完起身,按照指示去找卫生间,费轩想跟着,桐四立马出言讥讽,“怎么着,费总这是打算去女厕所?该不会……”
  桐四说着,眼神在费轩腰下转了一圈,笑的瘆人,“不好使了吧。”
  费轩本来就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那几天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噩梦,损就损在他还不能自我疏解,明知道桐四在房间安了监控,要是控制不住失态,简直就是给人家把把柄送到手里。
  虽然桐四不敢真的散布他的不雅照,但是光没事拿出来嘲讽两句,也够费轩热血上头。
  “费总,”丁莹洁见着机会说话了,“费总您坐着,我去看看安小姐。”
  说完之后,她还自认为温婉的笑了一下。
  费轩侧头看她,片刻后点了点头,“快去快回。”
  丁莹洁起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费轩转头又指着桐四,“我就是废了,也比你那根牙签好用。”
  费轩说,“你再敢把她藏起来,我保证让你全身整容。”
  桐四一听这话也炸了,“我把她藏起来?她自己躲着你,她烦你恶心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少在我这里演深情款款!”
  桐四说,“她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曾经也是个小公主,宁可去市场杀鱼,也不肯跟你在一起,你还巴巴的跟着人家屁股后面。”
  桐四说完冷笑一声,伸腿踢了踢费轩的鞋,“费轩,你是不是已臻化境,练贱练到人贱合一了?”
  费轩被气的嘴唇都抖了,桐四说这种话他都不会怎么伤心,主要是就连费轩自己也这么觉得。
  可这半年多,他又不是没有尝试着去忘,他就是很喜欢安笙,时间越长越喜欢,越见不到越惦记,费轩是很钻牛角尖的人,他不会因为什么面子尊严,忽视自己心中真实的感受。
  费轩哆嗦了一会儿,又慢慢压制住,嗤笑一声,也开始接桐四一直捂着的老底,“听说你最近家里也养了个情儿,刚好,我有几个朋友认识她,要不然下次约出来一起见见?”
  桐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墨汁。
  话说到这一步,两个人无论任何一个人再多说一句,就肯定会原地打起来。
  不是没有打起来过,丢脸不丢脸的两个人都不在乎,不过费轩不想让安笙看着他像个疯子,而桐四则是顾忌着他家老子。
  他家老子已经做了第15次亲子鉴定,有一天拿着一份鉴定回来,指着相似度对桐四说,“你看这里,我多想让它变成0,我有一个朋友的儿子,进了鉴定中心。”
  桐三当初拍了桐四的肩膀,苦口婆心道,“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