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吹熄了蜡烛,也在他身边躺下了。
柴东赶紧又靠过来,双手紧紧圈着她的腰,把头靠在她肩上,许久没有说话。
这一晚,柴东又是睁眼到天明。春枝的心情当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虽然闭着眼,可是久久都没有睡着,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
等到天光发亮的时候,他们俩就起床了。
两个人都精神不好,尤其是柴东,他喝了太多酒,又一夜没睡,现在脸色蜡黄蜡黄的,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
隔壁的王氏没有出来,但是戴仁兄弟俩听到动静就赶紧跑出来了。“叔叔,婶婶,你们这么早就醒了!”
“今天不是要考试吗?再不起来,一会就要错过时间了。”春枝淡声说。
戴仁兄弟俩就是一愣,他们齐刷刷看向看带着一身酒气的柴东。
春枝立马点头。“没错,他要去考。来都来了,也已经在京城住了这么长时间,就差这临门一脚,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
柴东疲惫的点点头,依然靠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兄弟俩这才怔怔的点头。“那好吧!那,咱们现在就走?”
“当然。”春枝颔首。
考试用的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了。春枝将之提起来,和柴东一起下楼去用个早饭,夫妻俩就在戴仁兄弟俩的簇拥下往考场去了。
从头至尾,王氏都没有出现。柴东也没有多嘴的过问。
这次又是连考三天,柴东难得的每一场都按时进了考场,然后到了时间才交卷出来,考前考后都没有出现任何波折。但每次考完后,他就和春枝一起回到客栈,关起门来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就连之前和他一起谈论过文章的人想过来和他切磋,他也置之不理。
就有人生气了,在他房门口低声骂:“不就是文章做得比我好么?现在我只是来打听一下消息,你就防备我防备得跟什么似的,难道还怕我的名次超过你不成?我倒是要等着看看,看你这个三江省的解元能考多少名!”
柴东在房间里听到了,他也就跟没听到一样。
春枝则是坐不住了,她噌的一下站起来,走过去拉开房门看着对方冷笑:“怎么我相公不想和你说话就是防备你?那考前他和你说了那么多,他怎么就不知道防着你了?现在他就是累了,不想理人,不行吗?你有本事就去好好考,凭自己的真本事考,我看你能考中多少名!”
“你!”那学子被她气得直哆嗦,“凭自己的真本事就凭真本事!谁还怕了你们不成?”
然后他气呼呼的走了。
春枝才又关上门,回头看看依然呆呆坐在那里的柴东,她抿抿唇,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等全考完后,柴东也是这般。虽然没有再嚷嚷着要喝酒,但整个人都蔫蔫的,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他饭也吃得少,觉也睡得少,短短半个月就瘦脱像了。
春枝看在眼里,她简直都快急死了!
然后,就到了放榜的时候。
这天一早,春枝就拖着柴东去考场门口等着了。
当大红的榜单一贴出来,她赶紧拽着柴东往前跑。好容易在人群中挤到了前头,她先从头榜看起——没有;再看二榜——依然没有;最后,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三榜上,却依然没有发现柴东的名字!
她的心就是狠狠一沉。
连忙回头看着柴东。就见柴东掀掀唇:“你没看错,我没有考中,就连三榜都没进。”
“哦。”春枝点点头,她就拉着他钻出人群回去了。
他们刚出去,戴仁兄弟了就迎了上来。两个都激动得不行:“怎么样怎么样?中了没有?第几名?”
“没中。”春枝摇头。
“啊?怎么可能!”兄弟俩都一脸的震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话音刚落,那边人群里就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我中了!我中了!”
人群里就一阵哄闹,然后旁边的马车上立即下来两个壮汉。他们走进人群里,将这个人抬起来就往马车里扔。紧接着,马车就逃也是的往前跑了!
戴仁兄弟俩见状吓了一跳。戴义捋起袖子就要追上去,戴仁连忙拉住了他。
“哥,你拉我干什么呀?”戴义急得不行。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干这种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戴仁淡声问他,“而且刚才那辆马车你也看到了,那么华丽的马车,上头还标着家徽,谁会蠢到在这个时候用自家的马车做坏事?”
“啊,这不是抢人?那是在干什么?”戴义傻傻的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咱们得问叔叔才行。”
戴仁说着,两个人连忙齐刷刷的看向柴东那边。
柴东抿着唇没有说话。春枝想了想,她立马想到了:“这应该就是他们说过的榜下捉婿吧!”
“什么榜下捉婿?”兄弟俩都是第一次听说。
春枝看看柴东,见他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她才对他们解释说道:“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特地在放榜的时候在这里等着。一旦看到有的学子中了,就立马过来把人给捉住带回去,招为女婿。这就叫做榜下捉婿。”
“哇!”
兄弟俩闻言惊呆了。
“原来还有这等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戴义双眼都睁得圆溜溜的,“不过,他们就不怕抓到的人又老又丑吗?这些大户人家里的小姐们应该都长得不差吧?而且,要是他们抓住的人已经成亲了又该怎么办?”
说着,他又想到柴东,他可是长得一表人才。要是这次他考中了的话,只怕好多人家都要争着来抢他吧?只可惜……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又几个考中的举子在欢喜的呼号几声之后,被几辆马车给带走了。
柴东见状,他猛地一把抓住春枝的手腕。“走吧!”